有了小白鹤以后,总无瑕出门,遂无甚好记的。只零零碎碎做了些梦,胡乱记下。日后瞧着,也算有趣的事。
梦到庆山。我们一起走到湖岸边,忽然,她便开始农作起来。穿着灰蓝棉麻衣衫,头发散散的,与别人无二。
昨夜,梦到海轩。送了他一支狼毫笔,笔身刻着“听雪”二字。用木盒子装起来,上面是嵌着镌诗文的白瓷。全然忘记诗文写的什么。只记得递给他这支笔时,内心如春风拂过芳草萋萋的田野。确实许久没见过他了。前阵儿与他说:再见时,我们还在一起喝茶,踏老石头铺成的巷子。我弹支古曲与你听,你随着风起,吟一首古老的诗词。
仿似再次听见你吟: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纵是红尘滚滚,我们褪了初色,落了窠臼,心里依旧有惘然的月白色。这些啊,都在欲说还休里了。
前几日梦到《玄秘塔碑》,柳公写“趣真则滞,涉俗则流”。又梦到自己写字,沉腕落笔“阿弥陀佛”四字。当心缓下来,佛会以各种姿态显现,度化。忽然想起以前抄《清静经》,梦到身轻如燕,一纵身便到了青城山。云雾缭绕,有鹤来兮,鸣于九皋,声闻于天。
都是很清净的画面。如今想来,历历在目,倒像真去过一般。
梦到了很多,很多。有痴的、妄的、癫的、悲的、难以忘却的、无法实现的。
前几日与妙源师兄聊天,很愉悦的体验。与他说起,人本身就是一方净土,雪白的骨骸是砗磲,赤血殷殷是玛瑙,还有琉璃、金银花树、芬芳四溢,宫商五音。本自具足,清净法身。他说:遮那妙体,遍法界以为身。华藏庄严,等太虚而为量……法界众生,同圆种智。
遇到一个愿意说话的人,真实的情况是,并不会说太多话。只是静坐,任气息流动。那种感觉,是隽永且不会失去的。
大梦谁先觉?你说,谁呢?是你,是他,还是我。还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