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刚过,老家河南赊店的小麦就已黄了穗,歪着脑袋等待着收割。每当庄稼成熟的时候我内心就非常喜悦,是丰收的喜悦。这让我忆起我小时候在农村割麦的场景。
我们村后有个李奶奶,她院里种一棵杏树,每到麦黄时杏子就长熟了,我们叫它麦黄杏。杏子又大又黄,边上还有一抹红,如女人用的胭脂,很好看。那个李奶奶也是一个大方的人,每到杏黄时,我们小孩去她家玩或是路过她家院门前时,她总要拿长棍子从树上打下几颗杏子给我们吃,我们小孩子当然馋这一嘴。接过杏,用手一掰就两半,吃起来又酸又甜。吃杏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地里的小麦快熟了,要拿着镰刀去割麦了。
河南是农业大省,有中原粮仓之称,中原熟,天下足。一进入河南,就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麦田,令人心旷神怡。风吹麦浪,田野飘香,一派丰收的景象,让你深刻体会到成熟的含义。
小时候,一大早跟着大人们去割麦,镰刀是大人提前几天磨好的,早上天还冷,有时穿件厚外套,有时还穿小薄袄。戴着草帽,拿着妈妈蒸的馍头,煮的咸鸡蛋咸鸭蛋和新下来的大蒜头,拎着泡的柳叶茶,还有大人喝的啤酒。以备晌里饿了吃喝。到地头,大人蹲下身子把地头的麦子割掉,这时麦子一行一行的就露出来了。我们一人割三行,当然大人割得快,我们小孩割得慢,一会大人就甩我们一大截。麦地里有镰刀割麦的沙沙声,有布谷鸟和小虫子的鸣叫声,有风吹麦浪的声音。割好的麦子一小堆一小堆的放好,这样好装车。早上来时天还不太亮,也比较冷,慢慢的太阳升起来,照在一望无际的麦田上,真像一幅金色的油画,这幅画的名字叫丰收。到中午时,太阳更大了,晒得麦穗的麦芒也支棱起来,大人小孩都累得放慢了速度。有的坐在麦堆上捶捶腰,有的喝口柳叶茶,吃块馍就个蒜头咸鸭蛋。补充一下能量又继续弯下腰去收割。到中午时,大人小孩都累得腰酸腿疼了,有的腰已经弯不下去了,只能蹲着割,但也舍不得休息一会儿。焦麦炸豆的时候,十个月的辛勤付出就在此时收获,颗粒归仓,这个时候都是抢收,麦子只有收回家心才安。如果不及时收,下场雨,就泡在地里了,那靠天吃饭的农民该咋办。何况收了麦子后又要赶快种秋庄稼。
火球一样的大太阳在头顶炙烤着麦田,汗水从额头上脸上胳膊上滴落在黄土地上,“卖冰棍,卖冰棍”,一个大叔骑着个大自行车,车后面座上一个小方形箱子,在麦田边上的小路上吆喝。这也太诱惑小孩子了吧。大人看出小孩的馋劲,从口袋里掏出两毛钱给孩子,“去,买个冰棍解解渴。”一个冰棍5分钱,孩子雀跃着跑向卖冰棍的大叔,买回几支冰棍解解馋,大人们则打开啤酒盖,拿起啤酒瓶咕咚咕咚喝个底朝天。劳累消除了一大半,大人小孩都露出开心的微笑,那是幸福的味道。
我一直怀念小时候割麦时的场景,真的像一幅画。后来有了联合收割机,机器轰鸣,一亩小麦收割要50元钱,10多亩的麦地,一个多小时就收割完了,真是很现代化,但再也找不到小时候割麦那个味道了。麦子一年又一年地种着,绿了又黄,如今又到麦子收获的季节,却再也找不到当年割麦子的欢声笑语。那时候虽然穷但很欢乐,家和庄稼是记忆里深深的思念。记忆中的麦浪,留不住的过往。
老家的麦子快熟了,你回老家收麦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