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二十岁的自己
文:七月之上
每天睁开眼,醒来。
翻开密密麻麻的计划本,上面列好了我早晨六点半到晚上九点将要做的事情。
说来可笑,明明刚刚开始的一天,却用一张纸轻易否定了接下来的一切可能和偶然。
将时间像切西瓜一样切得整整齐齐地,一块,两块,三块,上午一点,下午一点,滴滴答答地,直到汁水也流干了。
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在学校是,在家是,十岁是,二十岁也是。
这样未必不好,为自己想要的未来打拼,不枉费时光,生活规律条理,再看着自己迎着初阳走在学校的样子,挺好看。
是真好看。
最近一个小学妹告诉我说,学姐我可真羡慕你,写小说写得那么好,看那么多书,有自己的理想和想走的路,还是学霸,哪像我整天闲着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脚下。
所谓的路,就是所有人都希望你走的那条。
考证,考研,拿学位证书。
我不拒绝走这样的路,说真的,身边的高人数不胜数,比我还要努力的人还要拼的人也多了去了,他们甚至可以把时间划分成芝麻,争分夺秒的学习,他们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努力,图书馆、操场、湖边,到处都有他们孜孜不倦,早出晚归的身影。和他们比起来,我每天简直过得太悠闲了。
我会成为他们,但我不会羡慕他们。
这看起来似乎是一句很矛盾的话,但当裹在人流中前进的时候,你再身不由己也是不可能回头的,那样会被踩死。
所以我选择在整个白天都往前看。
在学校背英语,考四级,职业培训,听课,看书,备考,参加各种比赛,跑步。
在家看新闻联播,背经典,写小说,记日记,听广播,早睡早起,二十岁硬是被我过出了八十岁的味道。
我将会考各种证,将会考研,将会彻底成为所有人中的一个。
但我还是很庆幸,除了这些,我还有梦想,我还没放弃小说,还没失去静下心去看一本书的耐力,还是想当一名会写作的医生。
我不追剧,不看大陆电影,不吃街边摊,不熬夜,一次吃一斤水果,听歌只喜欢朴树和民谣。
我还找得到自己。
我企图往前看的时候可以望得见更多的阳光。
因为这是白天,是阳关灿烂的日子,是我的未来。
《超级演说家》中的刘媛媛说,不亲手把自己推进悬崖,你要怎么演绎一个绝地重生的故事呢?
这句话我信了。
大概喝了这么多年的鸡汤,已经形成了依赖症。
可是回过头来,绝地重生的然后呢?难道不是重新站上悬崖?
这是我在夜里才会想的一个问题。
漂浮、聒噪了十六个小时,剩下的八个小时留给自己。
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安静下来的只有两样东西,黑夜和小说。
黑夜用来回忆过往,小说用来记录往昔。
最怕自己突然安静下来,一安静下来整个人就会不可抑制地悲伤,悲伤自己这辈子的种种,悲伤自己故事只能写出来,却没谁愿意听我讲,悲伤自己越来越厚的盔甲,悲伤我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子。
有点不符合正能量。
可是就是如此,一个人在戴上盔甲在战场厮杀了那么久之后 ,到了夜晚脱下他的盔甲,总要默默舔舐伤口,直到它不再滴滴答答地流血。
小说承担了大部分的矫情。
每一个字,就是我往昔的一个脚印,悲伤的有,快乐的也有。
敲完一篇文章,就是走完了一段路。
所以当你在简书上看到我上传了一篇排版完整的文章的时候,我坐在电脑前至少五个小时了。
五个小时,用来回忆我过去的五年。
很多时候,我故事随意编,大家就认认真真地看;大家随意看的时候,就忽略了屏幕后我认真的表情。
我并不介意。
走过白天和黑夜,存份心思,谁都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喜欢大冰的一句话:愿你可以朝九晚五,亦可颠沛流离。
这句话送给已经二十岁的我,亲爱的姑娘。
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