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蛋

变蛋是鲁西南乃至苏鲁豫皖地区的特色美味。

时值炎炎夏日,酷暑难耐,胃口难开,大可以不为吃饭犯愁,啪地一声,把几枚变蛋摔在地上,待外表面包裹物破碎松散,小心翼翼地去除包裹层,晶莹剔透,弹性十足,青黄分明的变蛋就这样呈现在眼前。每枚可以切成四瓣,放置盘中,配上些姜汁陈醋等佐料,蛋清爽滑,蛋黄软嫩,一道消暑佳肴即刻令人身心沉静,浮躁顿消。

说到松花蛋可以说是广为人知,但变蛋好像仅限于苏鲁豫皖等地区。更多的时候是,我们这里津津乐道,很多人一头雾水,变蛋,土里土气的名字,是个什么东西?只能往松花蛋上靠拢来做解释。主材选料时,鸭蛋称作松花蛋,鸡蛋称为变蛋。

我一直固执地认为无论品相还是口味,变蛋要远胜于松花蛋。但在百姓日常生活中,鸡蛋虽然比鸭蛋更普遍,变蛋却远远不如松花蛋普及。

最初是在村里的代销点里知道的,熟知这个词就暴露了年龄。那时的商店,除了几块糖果,真没有多少吸引人的食品,有的是醋缸酱油缸散发的熏鼻子的混合味。

不起眼的变蛋无疑是特别诱人。能有买变蛋的任务远比去打酱油快的多,几乎是飞奔狂跑,风驰电掣。不会用多大功夫,气喘吁吁地返回,眼巴巴地盯着,舌头不自觉的舔着嘴唇。在母亲的叮嘱声中迫不及待地扒去外层,看着弹性十足的变蛋,无端认为这么好玩,总是要用手指触摸一会,玩弄一番,才会全然不顾石灰等包裹物的苦涩,三两口吃完。

毕竟制作变蛋有些麻烦,我们平常吃到的基本是自家腌制的咸鸡蛋,切开淌黄油方为上品。制作变蛋还真没怎么亲眼见到过。有一年,去唐庄二姑家走亲戚,恰巧遇到二姑夫自己制作变蛋。他家里刚添了新丁,鸡蛋有的是。于是教师退休的姑父索性制把鸡蛋作成变蛋,慢慢享用。一个大铁盆盛满了糊状的石灰麦糠草木灰等混合物,这是要均匀包裹在鸡蛋外层的关键原料。配方大同小异。

姑父小心翼翼地把鸡蛋在配件里慢慢滚动,均匀包裹。然后放置在另外一个大铁盆里,抬到西屋配房里,静待成熟。我当然没有口福品尝,但也没有过多的向往。只是偶尔亲眼目睹了这个过程吧。

《随息居饮食谱》论及变蛋道,“味辛、涩、甘、咸,能泻热、醒酒、去大肠火,治泻痢,能散能敛”。

但变蛋虽好,也不可多食。尤其是里面含有微量的铅,更加需要防范。现在大多变蛋都特别强调无铅,与松花蛋一样,从配方方面进行了改进。

正值三伏天,又想起了这记忆里的变蛋,索性起身到农贸市场去搜寻变蛋去。总还是有的,尽管不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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