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临近期中,任务的重压让我再次感到焦虑和迷茫。于是在某个明朗的清晨,我和远在异国求学的姐姐通了个电话。姐姐比我大七岁,在米兰读研究生。她推荐我读一下卡夫卡的《变形记》。于是在这天晚上,在完成我为自己规定的所有任务后,我在微信读书上开始了这本电子书的阅读。
主要内容
《变形记》是一个不长的小短篇,全书主要可以分成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推销员格里格尔在某天早晨醒来后,变成了一只长着许多纤细的脚的大甲虫。这天早上,不解的母亲、愤怒的父亲、急切的妹妹、高傲自大的公司代表,四个荒谬的人物在格里格尔锁着的卧室门外上演了一出荒诞的闹剧。吵着要格里格尔出现的是他们,看到格里格尔样子后落荒而闹的也是他们。
第二部分:变成甲虫的格里格尔,被父亲赶回了自己的卧室,他在生活上已经逐渐习惯了甲虫的生活方式,却仍然具有人类的意识。即使自己沦落到这般境地,他仍然担心家人们的生活情况——父亲的债务、母亲的身体、妹妹的音乐梦想。讽刺的是,父亲厌恶他,母亲害怕他,妹妹为了一种“只有我有权利照顾他”的权威去照顾他。
第三部分:以往萨姆莎家族维持体面的重压,全都一股脑儿地压在格里格尔身上,而渐渐习惯这种生活的家人们,少了温存,忘了感激。但如今为了能够继续生存,他们都要外出打工,他们开始厌恶格里格尔阻碍了他们正常生活的脚步,想要将他赶出家门。格里格尔在亲情冷漠的情况下饥寒交迫,带着满腹的担忧和内疚看着家庭的不幸,在无声无息中死去。
人的异化
有人说:卡夫卡对我们至关重要,因为他的困境就是现代人的困境。
卡夫卡的书是现实主义的。他内向,敏感,却又内敛,敏锐。在《变形记》中,卡夫卡的描绘似乎是寓言式的,但又象征着无比真实的现实世界。马克思认为异化就是:物对人的统治,死的劳动对活的劳动的统治,产品对生产者的统治。格里格尔就是在社会现实的压力与重负下,扭曲、异化了自我的精神。
格里格尔在长年累月的工作中失去了自我,彻底沦落为金钱的奴隶。他在为人时,金钱的桎梏和社会的压力将他死死钉住,已经不再具备人的特性,所以卡夫卡将他异化成了一只甲虫。
人与社会关系的异化
“格里格尔异化的是外形,他的家人异化的却是内心。”
文中的格里格尔在一个清晨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甲虫。前期让我一直感到奇怪的是,他面对这件事实是如此淡定,完全没有理应存在的害怕与慌张。他唯一一个担心的事情是:自己会赶不上火车,自己有可能因此而得罪老板。
随着阅读的推进,我开始逐渐明白了过来。在家庭对他、他对自己的剥削下,格里格尔始终保持的是一种默许、纵容的态度。与变成甲虫这件事相比,他唯一的担忧从本质上说,是如果自己变成了家庭的累赘,家里是否就会再无他的容身之处。
最后,他的担心成真了。
亲情是联系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情感纽带。然而面对物欲与利欲的支配,有时亲情的庞大魔力也会骤然消失。在《变形记》一文中,父亲的形象从始至终是愤怒的、暴躁的,甚至在格里格尔失去利用价值后,一度想要将他置于死地。母亲和妹妹在初期还对它留有一丝怜悯和温情,然而在他违逆了她们的意愿后,最后也露出了自私无情的冷酷嘴脸。
于是格尔格里怀揣着内疚和难过,在肮脏的、无人关心的环境中默默死去了。
感悟与反思
我的经历和格里格尔是毫不相干的,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但看完《变形记》,我还是想了很多,很多。
如果说格里格尔在自我的异化中是被动的,那么我在自我的异化中就是主动的。我的异化,来源于内心深处的焦虑和不自信:我做每一件事都要瞻前顾后;我恨不得每一份当下的付出,都能立竿见影看到回报;我讨厌未知,也没耐心等待。
归根结底,是物欲,或者说是功利。
可这是不应该的。就像文中的格里格尔不应该为了金钱和家人的期望,失去朋友,失去爱好,失去自我的时间和自由;我也不应该过分追求完美的结果,忽略了体验的过程,甚至让努力所带来的焦虑感远远大过于充实感。
再如果说在格里格尔与自己家人关系的异化中,他的家人充当了内心异化的角色,那么在我与家人关系的异化中,充当内心异化角色的人便是我。我与家人关系的异化,和利欲、功利等等,并无什么直接的联系,但也有一些间接影响。因为我由此产生的焦虑情绪,时常影响和左右着我,导致我们的沟通时常不甚愉快。
我们之间亲情的“异化”,远远到不了萨姆莎家如此严重。因为我的家人们十分爱我,我也十分爱我的家人们。但这仍然值得我去反思,将不好的情绪带给最亲近的人,总是有很大的自身问题的。
改变应该从现在开始。我相信热爱生活的人一定会爱体验的过程,而不是一味去追求所谓完美的结果。
于是在写下这篇读后感之前,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抛弃各种我给自己布置的任务,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溜达,在操场上发呆,在南湖边看夕阳,甚至在教学楼听了一节线性代数课。
改变也应该不止于现在。记得第一堂课上老师让我们立下一个flag,我当时立的是不熬夜。不拖延。现在我还想再加上一条:即使感到压力的时候,也不要将坏情绪带给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