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过节总容易勾起思念,大抵便是因为热闹是别人的,而自己却没有办法融入里面。
这次尤其如此。
特别是,您前几日刚决绝地走,并狠心决定,从此再不回头。
以前总想着以后,以后总有时间,总有机会,再和您肩并肩,头碰头,从上午聊到午后。
而今,想要再和您闲拉家常,却已不知,要去哪里寻您。
过往历历在目,我想起了那个肃穆庄严的凌晨时点,想起了那个清冷的夜晚,我一夜未睡,只为想和您多待一点时间。
庭院里灯火通明,却凌乱不堪,一切似乎都乱了,连我的心也是乱的。
小姑和妹妹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我静静坐在边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
寒意逼迫着我们不时地站起来在院子里走动,在一天中最凉意透背的时刻,大姑起来了,二姑起来了,妈妈也起来了。
可大家都不言语,各自忙着。
我却帮不上什么忙,只在一旁远远的看着到处走动的他们,和这个承载着我十年童年时光却又十年未曾回来过的院落。
地面上的一切都透露出如此醒目的凄苦,让我心伤,让我迷茫。
许是低头太久了,许是悲伤太痛了,才想要换一个姿势,抬一抬头,于是,那个特殊时点的深邃夜空,才会刻入我空洞的心中。
在200W灯泡的烘映下,那棵我已经记不起何年栽种而此时已然挺挺而立直耸入云且硕果累累的柿子树看起来是如此的不同,周身透着一股硬朗之气。我竟突兀地想起了铁树银花四个字,但随之却又觉得可笑,树是有的,花却要哪里去寻呢?
我拍下了那张我以为很有纪念意义的照片,只为了纪念自己曾一分一秒真真实实地度过了那个沉痛的陪伴的夜晚。
景是美的,然却只存在于照片中。
借着您离去的荣光,它有幸被看到,却也终究只是一个没有感情不能动弹的植物,当然配不上看太久。
那天,从此以后及至永久,您都会静静地躺着,双眼紧闭,不再言语。您不再看得见您多年未曾回来的故乡,您不再能够问候那些许久未见的相邻,您也不再能够真切地感受到这片饱含深情的热土……
可是啊,您不要担心,以后,所有这些,我们替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