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长得并不美,很平凡的五官,喜欢看书,喜欢运动,熟悉的人开玩笑滴说她是气质美女,听后她不过是笑笑罢了。
小美的丈夫大奎长得很帅气,尽管名字有些憨,但却极精明,外向讲义气,喜欢交朋友。
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并不和谐,险些闹离婚。俩人是相亲走到一起的,没有太多的感情基础,只不过是看彼此条件适合就了解下,双方父母很支持,相处不过小半年的光景,也没说很多话,只是逢年过节大奎接小美去他家吃顿饭,饭后再用摩托车送她回家,一路上也没有什么话题聊天。沉闷的很,即使这样也走入了婚姻的殿堂,不知是否俩人都在将就。
小美是个内心浪漫的人,但是对着大奎,她从没展示真实的自己,从未和他撒娇,也从不温柔,只有很平和,平淡,尽力做好妻子的角色,承担家务,孝顺双方老人,生活里义务多,而无情趣。
上学时候小美也被人喜欢过,她也很喜欢那个男生。那个他很风趣幽默,喜欢唱歌,喜欢赛车,喜欢直抒胸臆地表达自己对她的喜欢,尤其是那个他很懂女孩的小心思,连送的礼物也是左三层右三层地包装,而且在礼物的最里一层写着猜她拆礼物的过程,一定是噘起小嘴,一边摆手,一边好奇着急地拆礼物,果真如此,她的小心思都没有逃过他对她的了解。
那个男生虽然和她同龄,但明显比她见过世面,很多事情都让她依赖。她体会过甜蜜心跳的感觉,那份喜悦犹如淡淡的小花儿在慢慢盛开。
有段时间小美想去学画画,理由太简单,只是因为他擅长工笔,九十年代的时候异地恋人表达感情和思念还靠着书信,而每周能接到他信的刹那都是最明亮,最温暖的日子,她脚步轻盈,从收发室取回自己的信,先不着急拆开,抱在胸前,整个人都快乐地想飞,年少的轻狂与单纯渐渐填满了平淡无奇的时光。
很多年后,小美觉得有一种艺术形式能表达自己那个年纪的心情,就是漫画,而且是唯美意境的漫画。小美的心因此一直保持很阳光乐观的一个理由也许在其中。
大奎不知道小美的校园爱情故事,小美也不知道大奎的感情经历,俩个人像是商量好了一般,谁也不说自己的从前,小美曾经以为夫妻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后来又觉得俱往矣,一切从现在开始可以期待,还提曾经有什么意义呢?
刚结婚那几年,他们也吵架,都是因为大奎对原生家庭的父母兄妹割舍不开,即使自己有了妻儿,仍旧以父母兄弟姐妹的家人所需为第一要素表,完全忽略小美的感受。甚至在他母亲的撺掇下,认为妻子不过是随时可以替换的外人而已,而父母兄弟姐妹却值得自己用尽全力用物资用力气去帮助,哪怕因此欠外债,而且还要求小美和他一起承担他反哺原生家庭欠下的大额债务,且觉得理所当然,丝毫不顾小家庭的日子难以为继。
小美和大奎结婚时候,公婆才四十五六岁,身体健康,智商正常,却很懒惰,当儿子成家后,把儿子的家庭当成自己的私人金库,想用钱就和儿子要,即使大奎没能力供养他们拿钱挥霍赌博,他们也要以孝顺道德绑架儿子儿媳,且明知儿媳内心难过,还要说嫁入他们家就是他们家的人,要和大奎一样听话孝顺。
小美觉得这样的一家人很可笑,起初还因此和大奎吵架,哭泣,后来麻木,再后来想到离婚,也许恢复单身就能脱离苦海了。但孩子呢?孩子是无辜的,自己离开了,孩子怎么办?在那样的家庭里长大,她又如何放心呢?
当一个女人的心冰冻起来,也就不想和丈夫吵架了,她会按自己的方式和想法生活,冷淡而疏离,尽管没离婚,也为自己的心灵找到了一个平衡点。
也许是小美的变化让大奎思考,他们在另一个城市安家,生活渐渐有了点热闹的气息,当大奎和小美搬出去后,大奎的父母也忽然成长起来,居然出去找工作了,自食其力后打扰他们家的时候少了,虽然大奎的兄弟姐妹也遗传了父母贪婪懒惰的基因,但了解小美的为人,加上大奎逐渐变得有边界感后,也做点小买卖,能养家糊口了。
小美的婚姻生活经历了差不多十年的痛苦后,也如慢慢恢复青春活力的枯木,有了转机。
三十六岁以后,大奎有了点婚后男人的担当,学会了炒菜做饭,收拾家务,也学会了欣赏小美,偶尔也会和小美开玩笑。
小美的母亲曾问过她的儿子说:“你爸妈最近还吵架吗?”孩子说:“和好了,他们两个偶尔还能开玩笑,我妈脸上有笑容了。”
好的婚姻具有让女人美容保持青春的效果,坏的婚姻却能拿走女人的漂亮与健康,甚至不留情地让女人变得自卑。
成熟的小美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婚姻其实是个动态过程,世界上也有举案齐眉,互敬互爱,一起到白头的知心爱人;也有缺乏感情基础,品尝很多伤心痛苦后幡然醒悟的婚姻;也有自由恋爱一直爱到世界尽头的高质量婚姻,也有经历千疮百孔,为了孩子而没有分开,彼此成长再次让婚姻继续下去,变得有温度 ,有安全感的婚姻。
细水长流的生活在人生中很漫长,有些感情在这样的相处中找到了彼此的需要与适应,也愿意看到对家庭的付出,用一种习惯了的生活方式成为了习惯的家人与伴侣,尽管少了自由爱恋的随心与真情,但也磨砺出真诚地扶持与照顾。有些看起来要分开的感情坚持了下去,居然也走出了温暖与回应,牵挂与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