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私生子,住在国外,虽有丰厚的财产但不受待见,经常留恋于烟花巷。一个是没落家庭不受欢迎的六小姐,离婚寄居在娘家。两个人都怀有目的的恋爱,不得不说,虽然有战争的背景,剧情也很一般,但是,张爱玲却让这个传奇有种沧桑,没有过多的情话,没有过多的浪漫,平淡但不平凡。
对于范柳原――花花公子来说,他对白流苏也只是“感兴趣”而已,对于白流苏――没钱受尽屈辱来说,她对范柳原无非是看中钱财而已。
范柳原对白流苏说“这堵墙,不知为什么使我想起地老天荒那一类的话。……有一天,我们的文明整个的毁掉了,什么都完了――烧完了、炸完了、坍完了、也许还剩下这堵墙。流苏,如果我们那时候在这墙根底下遇见了……流苏,也许你会对我有一点真心,也许我会对你有一点真心。”
范柳原的深更半夜那句“我爱你”和“我忘了问你一声,你爱我吗?”白流苏回的那句“你早该知道了,我为什么上香港来?”要说他们彼此没有动心应该是假的,但是彼此却又都不敢承认。或许还是目的性太强,没有发现自己慢慢沦陷了吧!
范柳原对白流苏说“《诗经》上有一首诗――”“我念你听,‘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的中文根本不行,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像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白流苏认为范柳原不结婚却拿身不由己当借口,范柳原认为没有必要花钱去娶一个对自己毫无感情的人管束自己。两人都有自己的自尊心,那么那么强,都不愿意放。
范柳原对白流苏说“流苏,你的窗子里看得见月亮么?”流苏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哽咽起来。“我这边,窗子上面吊下一支藤花,挡住了一半。也许是玫瑰,也许不是。”
几天的时间就可以让他们渐渐和好。白流苏走了,一封信,又回来了。此时,两人都选择退了一步。他不带她去英国,只是让她等他回来。她就抱着经济安全目的“隐居”香港,没有名分。或许,战争……他没有走。在大炮打响的那一刻,在战火纷飞的那段时间,客居他乡的她需要他。当他艰难的回来找她时,哭了。他们需要彼此。
在这一刹那,她只有他,他也只有她。
她确实知道浅水湾附近,灰砖砌的那一面墙,一定还屹然站在那里。……她仿佛做梦似的,又来到了墙根下,迎面来了柳原,她终于遇见了柳原。……在这动荡的世界里,钱财,地产,天长地久的一切,全都不可靠了。靠得住的只有她腔子里的这口气,还有睡在她身边的这个人。
战争随时都会让对方失去对方,也正因为如此,彼此才更加需要对方。
战争过后,一片狼藉,繁华落尽。重见故人,早已物是人非。但是柳原的那句“这是我太太。你该向我道喜呢!”却让人潸然泪下。战争让他们共同经历了太多。我想要的就是那种平淡。不是一见钟情,而且陪你到老。
“我说,我们几时结婚呢?”流苏听了,一句话也没有,只低下了头,落下泪来。
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但是在这不可理喻的世界里,谁都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谁知道呢?也许就因为要成全她,一个大城市倾覆了。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成千上万的人痛苦着,跟着是惊天动地的大改革……
他们就是那个时代,天底下最自私的两个人。“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个人主义者是无处容身的,可是总有地方容得下一对平凡的夫妻。”他们很自私,只想要白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