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还“炫暖”来着。
25度的天气,金灿灿的冬日暖阳,做家务的时候穿着吊带长裙,竟还微微有汗。
午后骄阳为已开至尾声的睡莲赋予了一种回光返照式的华美。
到了晚上,热度不减。
开窗睡有点儿吵:周五飙车是西环之夜的“特色”之一,轰鸣的引擎声会让乘坐者肾上腺素激增,对床上躺平的人却不算友好。
起身关窗,有点儿热,能忍;蚊子秒到,在耳边制造新的喧嚣:“我来啦!你打我呀,打我呀……”
我打不过它,只好再爬起来一趟:关门,开空调。
蚊子顿时不嚷嚷了。
究竟是什么原理呢,一开空调蚊子就闭嘴……
夜里忽然被“咣当咣当”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以为谁在砸门。
原来是风,“嗷嗷”地刮,撞玻璃,把阳台门留着的小缝儿扯大,擅闯民宅。
瞧它那翻脸无情的样子,好像是要把新仇旧恨一并清算。
给北风恫吓了半宿,窗外有一个水墨清晨——
淡远得若有似无的轻云,墨水蓝色的静谧远山,平铺直叙的海。
难道昨夜的狂风不过是幻觉?
半信半疑,开门试试——
大风“呼”地一下灌进来,头发狂舞,沙发上的衣服都被吹到地上去了。
风狡黠地嘿嘿笑,从25度到12度——让人免费乘坐过山车。
重庆的朋友冷到发微信都不用手了:语音转文字,错别字大家忍忍哈;
武汉的朋友报告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而我远在太原的家乡,今天的最高气温只有-8度,最低气温直达-20度。
这个数字多年未曾见过了。
那还是念大学的时候,某次去火车站接朋友。
等人的一二十分钟里,我感觉脚冻疼了,身体冻僵了,简直感觉不到耳朵的存在了……
回家才知道气温已低于-20度。
从此就被这个温度吓住了……
可是为什么,后来再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低温,心里却有隐约的想念呢?
一如想念中学时课间操场上打雪仗——
好一场混战!
失了目标的战役,漫无边际的欢喜。
雪没拍打干净,藏在手套上、帽子里,跟我们回到教室;暖气一蒸,一个个孩子都冒起热气儿来……
一如想念一踩一个窝儿的积雪——
“咯吱,咯吱”,每一步都爱惜地踩下,再小心地拔起。
雪落时轻盈,圣洁,温暖,那是短暂而极致的浪漫;
融雪的日子却那么漫长,冷得刺骨,满地泥泞。
那灰黄色的半固体的雪,浑浊,藏污纳垢,却可能是大多数时候的生活真相。
更别说那些顽固不化的冰棱子——死硬,贼滑,摔得真狠,呲牙咧嘴地疼。
可还是盼着下雪啊,一如盼望生活中微小而鲜明的幸福。
一夜北风紧,把人的心都吹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