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篇第十一」12
【原文】
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译文】
子路问：“如何对待鬼神？”孔子说：“不知如何待人，哪知如何待鬼？”子路又道：“请问何为死？”孔子说：“不知何为生，哪知何为死？"
【注释】
“季路”，即子路。孔子弟子，前文已有介绍。
“事”，处事。即对待、相处之意。“事鬼神”即“处事于鬼神”，“事人”，即“处事于人”。
“鬼”，阴魄为鬼。《说文》曰：“人所归为鬼”。
“神”，阳魂为神。《左传》云：“神，聪明正直而壹者也”。
【评析】
上古之时已有鬼神的观念，故有祭祀之礼。但鬼神无形，非常人之所能知，故特别容易令人感到神秘、好奇。子路因而向孔子请教鬼神与死后之事。子曰：“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子路的资质比较一般，因此孔子并没有跟他详细解说，只是告诉他：“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孔子看似没有直接回答子路的问题，但言外之意其实已经告诉子路：明白了如何为人处世，自然也就明白了鬼神、生死的道理。因为，人鬼殊途，其理则一。程子曰：“昼夜者，死生之道也。知生之道，则知死之道；尽事人之道，则尽事鬼之道。死生人鬼，一而二，二而一者也。或言夫子不告子路，不知此乃所以深告之也。”故孔子之答，实乃不告而告。
昼夜循环，如生死轮转。能知生所自来，即知死所归去。能尽人事，即能尽鬼事。然而昼夜循环可见，生死轮回难知，故世人多以轮回、鬼神之事为虚妄。但是在抵触“轮回”观念的西方，心理治疗案例却正在积累起越来越多的关于“轮回”的证据。美国耶鲁大学医学博士，曾任耶鲁大学精神科主治医师、迈阿密大学精神药物研究部主任、西奈山医学中心精神科主任的布莱恩·魏斯（Brian L. Weiss）医生在催眠治疗中就发现了生死轮回的秘密。他顶着社会舆论的压力，冒着声名狼藉的风险，将其治疗过程写成了《Many Lives, Many Masters》（中译名《前世今生》）一书，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人类对于世界的认知从来就不是静止不动的。五百年前的欧洲，直到哥白尼提出日心说之前，人们还都以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大约四百年前，布鲁诺甚至因捍卫哥白尼的日心说，而被宗教裁判所判为“异端”，最后被烧死在罗马鲜花广场；三十多年后，著名科学家伽利略也因其科学研究而被宗教裁判所以“宣扬邪说”的罪名判处终身监禁。当然，魏斯医生若在当年，也很可能会因为他那本有关“轮回”的书，而遭遇布鲁诺或伽利略的命运。但是在今天，太阳只是太阳系的中心而非宇宙中心几乎已成为天文学常识，人们甚至已经在尝试运用量子力学理论去解释一些所谓的“超自然”现象。
其实，人的肉眼所见的世界是极其有限的。在整个电磁波谱中，可见光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而科学技术的发展更是日新月异。就在一百年前，“嫦娥奔月”、“顺风耳”、“千里眼”还都只是神话传说，但是今天却都已借助科技的发展成为现实。因此，以肉眼所见和科技现状作为判断世界的凭据，显然既无知又狂妄。
鬼神与生死几乎是每一种“信仰”都会关注的问题，人们也往往因为要寻求其答案而皈依某种信仰。但并非所有信仰都是可信的，某些信仰对于世界的解释，在历史上就已劣迹斑斑。像那些教义中充满暴力、对异见者曾施以监禁、火刑甚至以战争或恐怖袭击为手段对异见者进行肉体消灭的所谓“信仰”，人们完全应当对其保持充分的警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