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是新生军训,没什么特别,无非就是站军姿、踢正步,然后休息个大半天,一天的军训就过去了。毕竟滨海一中的学生除了成绩要名列前茅,大部分的家世也是属一属二的,所以军训也不过是走走过场,体验一下罢了。
“一梦,你那天还没说完呢,而且什么?”此时正是休息时间,学生们都坐在附近的树荫下,一眼望过去,仍然能在一水的军训服中找到徐崇皙的身影。已经是军训第四天了,也不怎么用防晒霜的她,竟然一点也没晒黑!
“你怎么这么关心,说是不是对男神有企图?”方一梦手指挑起徐崇皙的下巴,一副吊而啷当的样子。
徐崇皙白了她一眼,扭过头,躲开方一梦的手指说到:“我就是好奇,你的男神还没牛肉面重要啊。"
"其实也没什么,就男神人也很温柔,找他问作业难题,简直讲得比老师还清楚。而且从来没见他谈过恋爱,也不和学校任何一个女生,有的人就腹诽他是……”说到这儿,方一梦左右看了看,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凑近小声地对徐崇皙继续说,"说他是gay。”
“嘀——集合!”连长吹了一声哨子,大家迅速跑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如此又过了一天,军训终于结束了。接下来的周六周日将是这些高一新生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双休日了。因为滨海一中是每月才会放两天假,其他时候都要上课。为了让军训后的学生好好调整,迎接以后的学习生活,才有了这种军训5天,休息2天的安排。
初三毕业以后,徐崇皙的妈妈就去找她在外地做工程的后爸,所以这几个月她都是一个人生活。其实自10岁父亲去世开始,她都觉得自己是一个人。那时妈妈沉浸在丈夫去世的悲痛中,变得沉默寡言。12岁时,妈妈遇到了继父,即使身在异地,他们俩每天也要褒几个小时的电话粥。妈妈变成了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每到寒暑假也会带着徐崇皙过去继父工作的地方住上一段。这次徐崇皙考上高中,妈妈也就彻底走了,去当继父的小保姆。
这几个月,白天徐崇皙尽量让自己不待在家里。年纪太小也不能兼职,她只能去图书馆或去书店打发时间,偶尔也和同学聚会一下。有时候也会找一家咖啡店,在了热闹的午后,看街上的人来人往。
到了晚上她大多数时候都是静静地坐在房间的飘窗上,看着万家灯火一盏盏点亮,又一盏盏熄灭。她在想,未来是不是也会有一盏灯是为了她而点亮,有一个人在家等待她回来呢?会不会有一个人会在小区门口接她,然后回到家已经做好热腾腾的饭菜。而现在她一个人,就连吃饭都觉得多余了。她常常如老僧入定般地坐着,双目失神。她想思考点什么,又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本来妈妈是要安排自己住校的,但徐崇皙拒绝了。为什么呢?因为她怕,她怕习惯了和大家一起生活,等到放假又是自己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家。她怕这种落差,怕陷入如同扼住喉咙的寂寞,怕被无限的黑暗包围。她更怕被人知道她是寂寞的、孤单的,甚至是可怜的,所以她宁愿一开始就一个人。没有得到过,就不会害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