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那些年,那些雨

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停了,这连绵的春雨和灰蒙蒙的天空着实让人厌烦,湿漉漉的空气充斥着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仿佛一伸手便能触摸到空气中的水蒸汽。

我被自己吓着了,竟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起下雨来了,曾经的我不是很爱的雨么?究竟什么时候开始悄然地改变了?莫非随着年龄的变化,不知不觉中对雨的感觉也起了变化?

曾记得孩提时代,看到下雨是何等的兴奋哟。放学回家的路上,即使有一把破伞、或者是一披雨衣,那也是用来保护书包的,然后自己同一起放学的伙伴在雨水中追逐和嬉戏,任由自己变成一副落汤鸡的模样也毫不介意。只是回到家,看到全身湿透的自己,母亲又恨又怜,欲打又罢,欲骂还休,然后赶紧招呼着将衣服换掉。

爱雨,应该不是我独自一人的爱好,而是很多人青春特有的印记。那时在南昌读书,十七八岁,正如郁秀小说所谓的《花季.雨季》的年龄,不识愁滋味却又强说愁。于是每到下雨的时候,操场上总是有一些男生冒着雨在打篮球,雨越大打的越欢,声音吼的也越大;而另一厢,也有三五个小女生在球场上嬉戏,时而扬着头接受着雨水的洗礼,时而低着头看着脚下踢起的水花。两旁宿舍楼的走廊上,站满了男女同学,倚着栏杆欣赏着,雨小时静看、雨大时欢呼,与雨中的人们一道,成为了一幅美丽的青春记忆。

但我最爱的还是家乡的雨,尤其是晚上的雨。小村庄与城市不同,一入夜便显得格外寂静,而那时候瓦房居多。每到下雨的晚上,我便关掉电灯,点上蜡烛,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捧起一本书读了起来。其实,这时候是书多半是读不进去的,我也没心思去读,耳朵里听的全是窗外那雨滴敲打着房瓦的声音。那声音时而急促,如千军万马在房顶踏过;时而轻缓,如一首渐入心脾的抒情音乐。即便是雨停了,也还有檐水滴落在檐下石阶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此时也觉得非常的悦耳。昏黄的烛光伴随着这天然的音乐,心思也不禁飞驰了,越过小山,越过黑夜,直达远方……

后来,我到了广东,虽然再也听不到雨滴击瓦的美妙乐章,再也无法体验秉烛夜读的美妙心情,但我对雨的热爱却从未减退,竟然又爱起了黄昏的雨。春雨绵绵,常令人生厌,我却喜欢在黄昏的时候,将伞低低的压在头顶,漫无目的地在工厂周围的小路上走着。路灯在雨夜里显得有些昏暗,身旁的人匆匆又匆匆,也许彼此平时是在一个车间工作,也许平时是住同一栋宿舍楼,但此时此刻却似乎都不相识,这圆圆的伞下就是一个世界,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

是的,太多的时候我们总想有自己的世界,但这又何其难,只有依靠于雨的阻挡与夜的隔绝,才能有那么一小会的独自天地,可以让头脑思索,让思念翱翔。

雨虽然停了,心情却依旧潮湿, 看着自己,不禁渭然叹息!年龄是一个杀手,它慢慢地让人心中只有柴米油盐,而遗忘了原本喜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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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 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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