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在被爸妈好一顿“查水表”后,在愉快地度过了一个安逸的周末后,一切都步上了正轨。
周一一大早,严嘉嘉果然如约出现在了教室的座位上。
她看起来精神还不错,想必是爸爸的病情有所好转,或者是在书店的工作比较顺心。总之不管怎样,事情总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受的这些苦,只要有所回报就好。
我悄悄从后门绕到严嘉嘉身后,想看看她在做什么,可谁知我刚刚伸长脖子瞥一眼看到她那本星空本子,还没来得及看到内容,后脑就被人猛地拍了一掌——
“啪!”“嗷!”
“林笑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我惨叫一声,顾不得严嘉嘉的反应,捂着头愤恨懊恼地转过身,就看到蒋娇和王小明两个人并排站在我身后。一个掐着腰抬着下巴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另一个揣着手勾着嘴角一副看人笑话的样子……
真是一个让人想要跪下来叫大哥,一个让人想要上手揍得他满地找牙。←_←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严嘉嘉清冽的声音就从背后悠地传来:
“大家都来的这么早啊。”
听到这声音,蒋娇立马放下了刚才吼我的威严,换上了甜的要命的笑容一猛子扎到了严嘉嘉怀里,一边蹭着她的胳膊一边嘟囔着一些带着撒娇意味的埋怨,而严嘉嘉倒也不烦,搂着蒋娇悄悄咧开了嘴角。
这场景硬是把我和王小明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不禁腹诽:
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_←
之后日子就非常平淡而普通了,只是严嘉嘉因为打工所以不再上下午的课了。
你问她不上课学校不管?
这当然很好理解,毕竟以她的成绩,估计哪天不想上学了都可以随时选择在家里睡到一千年以后,醒了直接参加高考,分数依旧甩你几十条街。
所以我现在要好好学习了,争取多追回几个街区。
几天之后的一个中午,我被蒋娇拉去办公室帮忙点数学卷子。
她好像也已经知道了严嘉嘉的事,边数着卷子边苦口婆心地告诉我不要再太多地关注关心这件事了,按严嘉嘉的性格,会比较喜欢自己独立解决。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蒋娇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笑着抬头看着我。
“诶,这么说来你们俩现在进展挺不错的哈,没事还来个小约会?”
我立马红了脸,连忙解释。
“什么呀……你不要乱说……是偶遇……再说了是她先……”
“就是因为是她提出来的,我才觉得你俩指不定有戏。”
蒋娇特别正经地下着结论,我却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有戏……这可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她肯定把我当朋友看呢。”我重新低下头,却忘记了刚才数到了第几张,懊恼地皱了一下眉。
“这事儿真还没准,你先别灰心,一定要稳住。”
说完她也重新开始数,可数了没两张,就又抬起头来了,而且比上一次还要突然。
“对了!嘉嘉这周五生日,你准备礼物了没有啊?”
……
这句话犹如一个震天响的惊雷猛地劈在了我的头上,眼前白茫茫一片,我瞬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看到我一脸无辜且茫然的表情,蒋娇痛苦地捂上了脸。
“好吧我早该猜到你不可能知道的……”她叹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反应过来后我却有些急了,连忙问道:
“那这可怎么办啊,我总不能空着手祝她生日快乐啊……”
蒋娇悠然地数着卷子,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一般,直到她点完了最后一张,一打打摞好后准备离开办公室,我才终于听到了她的回复。
“脖子上面是脑子,想想你最擅长什么,她最想要什么,重在心意。”
重在心意……
我的心意……可是真的很重很重啊。
我们正秘密策划着一场梦幻般的Party——嘉日派对。
策划者不多,就蒋娇一个人。
而我,随叫随到免费雇佣兵一个。
有时候,我和蒋娇这种不用一个眼神就心知肚明的蛔虫般的默契总能让我感动地说不出话。我不知道蒋娇正准备着什么,她也不知道我正准备着什么,只是,我们都明白,要给她最好的。
给她最好的派对,最好的礼物,最好的祝福,最好的记忆。
换来一个最好的十七岁。
只因她是最好的严嘉嘉。
其实很久以前我就问过自己,严嘉嘉生日那天你要做什么。
那时的选择很多。我想过送给她一大捧花,就是走在路上回头率200%的那种,亲手递给她,珍藏住她有些娇羞的笑容;我想过送给她一本书,打听打听她最近想看但还没入手的名作,仔细地包好,叮嘱她好好保管;我甚至想过自己下厨,女孩爱吃的点心蛋糕巧克力,不会的话现学就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者不拒。
然而现在抛开那些漫天纷飞缥缈的杂念,静下心来想一想,我力所能及的,别出心裁的,最能代表我这满腔真心祝福的,也就只剩那一个了。
阳光正好,我又坐在了湖边的长椅上。背起吉他,拿上纸笔,记忆斑驳,思如泉涌。
就让我多情而浪漫一回吧。
为了你。
周五下午,趁严嘉嘉出去打工的时间,我和班里其他几个男生爬上爬下要死要活的,硬是按照蒋娇的要求把班里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打扮了一通。
结果是,我感觉好像活在童话里一样。
还是那种全是粉色蕾丝的童话。
桌子被摆成了心形,吊扇上挂着充满了少女心的粉色砂制帘幕,窗户和门上贴着公主裙贴纸,黑板上是大大的花体字“Happy Birthday”还有各种萌属性的装饰,角落里还有个小推车,粉色的布遮着,估计是蒋娇的那份小惊喜。
总而言之,如果我是严嘉嘉,进班的那一刻,我定会毫不犹豫地自戳双目,以绝后患。←_←
一切都准备就绪,外面的光线也渐渐暗下来了,二月份的尾巴,天还是挺短的。
紧盯着钟表算着时间,估摸着严嘉嘉快回来了,我们肩并肩围成一圈站在班门口,手中紧握着一个个小型纸礼花,兴奋与期待在每个人的脸上此起彼伏地洋溢着。
我站在圈的最外环,看到蒋娇站在人群最前面,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手工王冠,紧紧抿着嘴唇,时不时焦急地往门外撇两眼。
此时此刻的她,估计是最紧张的吧。
突然,班里忽的安静了下来,只见蒋娇抬起了一只手,伸出手指,一根……两根……
我听见那一刻,在“吱嘎”开门声、礼花爆破声、欢呼声、口哨声如狂欢的风暴席卷而来前的那一刻,在万籁俱寂的那一刻,来自我狭小胸腔里那蓬勃有力而滚烫炽热的跳动声,震耳欲聋。
那一刻,我凝视着她的眼睛。
从疲惫到清醒,从惊讶到惊喜,从感动到泪水朦胧。她的眼波缓缓从面前每个人的脸上划过,轻柔地徘徊在蒋娇灿烂的笑容里,最后,像是约定好了似的,隔着喧嚣的人群,再次深深地望进我的灵魂深处。
就和那次演讲结束时一样,直直地长久地望向我,久得让我产生了时间静止,世上唯我二人的错觉。
她突然笑了,眸子里好像含着星辰,唇瓣一张一合,无声地说着什么。
上次她说“谢谢你来了”,带着些少女的羞涩。
而这次她说的话,虽然无声,却在我脑海里久久地回响,坚定而执着。
她说:
“谢谢你还在这里。”
严嘉嘉,若你愿意,今天我在这里,明年今天我在这里,你以后的每个岁月我都在这里。你不撵我,我绝不走。
来自一个小白的执恋,你…想收下吗?
我是流笙。静水流深,沧笙踏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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