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叶藏,我从小就同其他孩子不一样,我极其乖巧,但我总是没有吃饭的欲望,因为那对我来说是一种痛苦。
我总是生病,这让我变得怯懦敏感,变得对人类充满恐惧不安,我总是通过扮演滑稽的小丑来掩盖我的恐惧,戴上假面是我融入周遭的唯一手段。
我这一生起起落落,可在最得意的时候,我也没有成为一名出色的画家,甚至在我最潦倒的时候,我会为了一瓶烧酒的钱去临摹春宫图,酒阿,不管如何我都不能没有酒。
我在东京求学期间,结识了长我六岁的堀木,在他的带动下,我开始了酗酒、嫖娼、寻欢作乐的日子,但体验过后我便厌倦了,更多时候是假装不知情的任由堀木哄骗我的钱。
因为喝酒,我认识了一个跟我有着相同孤寂气息的女招待,她叫常子,我们俩约定好到镰仓投海殉情,失去意识后,我获救了,因为此事,我被警察以教唆杀人的罪名被捕入狱,人们叫我罪人,可我不这样认为。
后来,我去了“比目鱼”家居住,可他却是一个自私丑陋的人,在我有钱时,他一直是谄媚的。我向堀木求救,在他家,我认识了女记者静子,我第一次过上了小白脸的生活,静子有个女儿叫作茂子,她总是会喊我爸爸,他们母女真是幸福啊,我意识到我这样的混蛋是不配在他们中间的,离开之前,我向神明请求保佑她俩幸福,自此,我便没回去过。
辗转下,我又回到了京桥“蓝花”酒吧二楼,在这里,对面香烟铺子的姑娘良子爱上了我,我同她结婚了,在良子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安宁,可她太善良了,她太信任别人了,我亲眼目睹了她被别人玷污的过程,我对这个世界的绝望比以前更深了。
那时,我说:“我要到没有女人的地方去”。
殊不知,我这傻气十足的胡言乱语不久后真的实现了。因为喝太多酒,我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了,在一个雪天,我咯血了,我捧着那片雪哭个不停。
我去了药店,药店老板说,吗啡对人的危害比酒小,我深信不已,我也觉得酗酒是很不光彩的事,便很高兴地往自己的胳膊上注射了吗啡,并暗自庆幸终于要摆脱酒精这个恶魔的纠缠了。
我从一天一支逐渐增加到两支、四支,我染上了毒瘾,我曾深夜敲开过药店的门,老板娘身着睡衣,睡眼惺忪,手上的拐杖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扑上去,抱住她,亲吻她,佯装哭泣,老板娘一声不吭,递给了我一盒药,这时,我欠下的药费已经数不清了。我想死,必须死,活着成为了我的罪恶之源。
这时,堀木找到了我,用着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关心我,“听说你咯血了?”,我潸然泪下,听着他的安排和指引,就这样,我被凄惨的送到了精神病院。如今,我不再是一个罪人,而是一个疯子。
我已经失去了为人的资格。
不如说,我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一切都终将过去的。
我在所谓的人类世界里过着如阿鼻地狱般痛苦煎熬生活的日子。我感到唯一具有真理的话,就是这句了。
一切都终将会过去的。
我今年二十七岁,因为头发花白,多数人认为我已经年过四旬了。
我本是想当一个有名的画家,可我变成了花花公子。我应该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