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几年前,我的一个远房表哥带着女朋友来北京发展,他的专业是室内设计。来北京后很快应聘到了一家还不错的全国连锁设计公司,每天的工作便是接触不同的客户,做室内设计。室内设计师的工作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而实际上,初级设计师的底薪很低,如果想拿到高一点的薪水,就需要足够量的工作来赚取提成。作为一个新人,想要增加工作量,既要和销售搞好关系,又要有好的作品来增加客户口碑,而这些都需要时间。但是很快表哥女朋友的肚子就大了起来,两个人入不敷出,他的女朋友便提议,回家休养,带孩子,等孩子稍微大一点再出来上班,让表哥在北京好好发展,表哥想了想实际情况,也就同意了。两个人草草的回老家结了婚,女朋友便留在了老家。孩子出生后一切和预想的不同,从奶粉到尿不湿,样样都需要钱,靠表哥做设计的薪水没办法支撑,看到同是每天一起工作的销售部的同事每个月赚着比他多几倍的工资,便开始留意销售员的工作,他的关注点不仅仅是自己公司的销售员,还包括周围其他公司的销售员,发现大多数公司销售员的工资都要比其他部门的高,便萌生了转行做销售的想法,很快表哥向公司提出申请要转到销售部,公司自然希望多一个能赚钱的人,表哥又懂设计,转部门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但是表哥性格内向,不善言辞,见到陌生的客户总是因为害羞或者紧张而不能有效的沟通,一年以后,表哥的销售工作也没见起色,但是因为放下设计的工作太久了,又是从原部门申请做销售的,也没办法回去做设计。想到自己在北京开销大,赚的少,不能贴补家用,孩子还小既需要经济支持又需要人照顾,过了年,表哥提交了辞职报告,便回家了。
而在北京的这段时间,表哥错过了孩子的降生,错过了小孩子学走步,错过了小孩子第一次开口叫妈妈,回家的时候表哥的孩子完全不认识他,表哥想要抱抱他的时候,因为认生小孩子吓得大哭。现在每每提起这段经历,表哥都感叹,他辜负了时光,不如一早回家。
2.
方峰是我在老家的邻居家的孩子,小时候,我们常在一起过家家。他是家里的独苗,这个独苗不仅仅是独生子,更是他们家这一代唯一的一个男孩,从小娇生惯养。方峰是会计专业,上大学时,却经常和一些富二代厮混在一起,直到毕业也没有混下来一个从业资格证,甚至连四级也没过。但是方峰有一个亲叔叔在北京定居多年,膝下无子。方峰大学一毕业,便求着父母把他送到北京,希望能借这个叔叔的力量,在首都有个一席之地。这个叔叔很快帮他在一家大公司找了一份会计工作,但是因为专业知识不足,又缺少经验,半年以后,方峰便被转到到了后勤部门,每个月2600块,虽然入不敷出,但是方峰仍然保持着上学时的习惯,买CK的香水,穿柒牌的男装,抽25块一包的烟。一次见面,我问他,你哪来那么多钱来供应你的支出,他说我一天只吃一顿饭,我问他,饿了呢,他说饿了抽口烟压一压,我无语。这样的生活状态,他叔叔实在看不下去,说了他几次,最终矛盾爆发,在一次大吵之后,方峰拖着行李出去租房。租房的环境很差,非常潮湿,没多久方峰脸上便开始起了湿疹。直到昨天,他给我打电话和我说他要回家了,草草的几句话让我感受颇多,他问我,姐,两年了,你说我来这图什么,我把好好的亲情搞散了,还弄得自己得了病,我妈做手术我没能陪她,去年我爷爷去世最后一眼,我也没看上。我安慰他,你还年轻。
北京每年流动外来人口8000万,而能落户的不足30万,能定居的2000万,即便是这样我们的身边并不缺乏能够真正在北上广这样的一线城市扎根的人。
他们比一般人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每一步都走的坚定有力。Momo是我所有同届毕业的同学,最早拿到北京户口的人。她的家乡是贵州的一个小村子,从出来上学,就再也没回过家。她目标清晰,上学的时候便一门心思研究几家有落户名额的公司,她了解需要进这几家公司需要具备的资格,大三时每天和学校就业办的老师在一起培养感情,大四实习就进了航天院。即便是这样,在北京也要连续纳税5年才有资格落户。就在年前,她在群里晒出了自己的户口页,我们在羡慕她的时候,她说,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几年的日子有多难熬,我早在你们窝在宿舍里看韩剧的时候,就着手准备了,因为我决不会回去我们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们比一般人更坚韧。像Momo一样能拿到户口的人还是少之又少。但是能够在一线城市取得一席之地的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就是他们能坚持某件事情。比如参加户外交流时,我遇到的大部分队友都参加过半马甚至全马。马拉松这件事拼到最后,拼的并不是体力,而是毅力。不管是参赛之前的训练,还是真正参加比赛,都需要长时间的坚持。坚韧,是指坚持和忍受,他们能坚持到最后除了体力上的消耗,还要不断忍受身体上带来的疲惫,而这种坚韧是他们骨子里就有的精神,能让他们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无所畏惧并保持这种精神。
他们比一般的人更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我有一个很奇葩的学长,本科毕业时已经是我们学校的辅导员了。从大一开始,他就参加各种社团,熟络学校里的各种人际关系。从大一一直到大四,他每天好像住在辅导办一样,我们刷论坛时,他在辅导员办公室,我们逛街时他在辅导员办公室,我们谈恋爱时他在辅导员办公室,甚至假期,他都要等老师都走了才放假。那个时候,全校都知道,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马屁精,我们以为他不过是为了有个好工作,也或者是为了免推资格,直到快毕业的时候,在大家都紧张的准备考研或者找工作时,他已经能气定神闲的在辅导员办公室里喝茶了。在这个大学辅导员都需要博士学历的时候,他凭着本科学历就能留校也是算是传奇了。
我们的国家还在发展阶段,像北上广深这样的一线城市固然要比其他的城市更具包容性,更加公平。它既有新光天地,也有大红门动物园,它能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存方式。但是,在来之前,请你仔细想清楚,你是否具备生存下来的品质,我并不是打击你,如果在这样的一线城市已经生活了2到3年,你仍然迷茫,那么就趁早离开,因为比起你的迷茫和不坚定,孩子的成长,父母的健康都更需要你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