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街道走过路口的转角,身上浮出一层薄薄的虚汗,被太阳晒得头晕眼花,才怀疑起我出门的目的。
推开书店的门,里面的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很多学生三三两两地坐在桌前写着自己带来的习题。我找了个角落,从最近的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书,放在桌上没有翻开。封面精装的绿饱受时间的摧残,像极了我那本老旧的诗集,着墨再淡一点,亦让人想起陆淮安一笔笔写下的那些浓重的短句。
如果谈论艺术,这样的色彩应该有它的隐喻,像一阵风吹过荒野,坚硬脆弱的枯草丛里露出的一窝小小的羔羊,白色绒毛随着风若隐若现,只一个微小的轮廓,就够人在脑海中描绘猜测。寒冬已经过去,冰雪也已经褪去,所有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需要预知,我们都能窥到未来美好的一角。
可就是在这样的时刻,我忽然自己被远远抛开,留在了衰败的过去。
在所有人都在向前迈步的时候,我被它们拖住了,被藤蔓锁住四肢,绞住脖颈,四下动弹不得,更无人也无处可以倾诉。如果说过去我还可以窃取色彩涂抹心意,而现在我就是亲手割掉了自己的舌头,塞进堵塞的喉咙,扼杀了我唯一诉说的能力。
我感到浑身发冷,那些寒气积压在身上,再毒辣的太阳也驱散不了分毫。
那幅画我在一天里断断续续画了很多次,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形状,我一个人拉起窗帘,喝得烂醉,借着一盏灯光试着用左手握笔,脑袋混沌,想不出我到底想画些什么东西。
那条狗一直在外面叫个不停,我从柜子里找到它的食物,一整袋撕开撒在他的碗里。小家伙好像被食欲的满足冲昏了头脑,围着碗转来转去,嗷嗷呜咽,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