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纸笔小记

①以前看《建党伟业》,周公子一把纸油伞端坐嘉兴的红船头,烟雨江南,党的起点显得秀丽温婉。我私以为这是周公子的加戏,并对此很不满,以为建党伟业确实是男人的大手笔,至少在党的开端是。但今天才知道是我无知。周公子饰演的是一大的绝对贡献者、李达的夫人、中国早期马克思主义追求者王会悟。是她在一大召开时为大家望风安保,并且在特务闯入时及时阻拦询问并汇报组织转移,是她安排联系了嘉兴红船,是她亲手缔结了党的一大。只因早年间社团政党开会未有女性参加先例,才未将其接入与会者,也渐被人遗忘。在此为王会悟正名,为民族先驱女性致敬。

②那时候有个音乐选秀节目,有位歌手唱了一首《从前慢》,我觉得歌词太美了。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后来知道是一个诗人的一首诗,哪个诗人呢?看了一眼,记住了又忘了,貌似诗人的名字都长得很像。

前一阵凤凰读书搞了一期节目,太美了,画家陈丹青坐在一个天湛蓝、云叆叇、水潺潺、草茵茵、鸟啁啾的地方,谈他的老师木心:“那时候真他妈的好,一个老混蛋带着一个小混蛋”。我感觉也真TM好,太美了这个地方,就适合艺术创作。陈丹青的老师是木心?那木心太了不起。

今天我看见木心的生平和他的画作,我觉得有句话评价他太精辟“写作像音乐大师,作画像魔术大师”。我心想他还懂音乐呢,那他音乐像什么呢?看着狱中写在烟盒背面的乐稿和文稿,感慨纯粹的精神自由不过如此。

就在一转身,看见一个俳句粘贴在灰色的墙上: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木心。

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的是一位故人。

③那年冬天,北京晴冷,新冠疫情还没打开潘德拉的盒子。我在北京茅盾故居转了一圈,别的大多不记得了,却对院子里那个用玻璃罩子保护起来的锈迹斑斑的旧冰箱印象深刻。

茅盾原名沈雁冰,浙江嘉兴人,与夫人孔德沚感情甚笃。孔德沚为照顾茅盾的生活在那时的艰难岁月里费劲费力买了一台二手旧冰箱,并且一直用到终老。我当时感动于前辈的伉俪之情,未曾想到今天在茅盾故居见到一个玉色的罐子,下面贴了一张纸条:

夫人孔德沚去世后,茅盾一直将夫人骨灰放在家里客厅,终日伴随左右。

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④前一阵张小豆从同学那里讨得了几枚蚕卵,孵化了若干小蚕,悉心照料,最终获得十枚洁白的蚕茧。话说本来应该是十一枚,最后那只小蚕吐得还是金丝呢,但不知为什么,它很努力得吐了三天,吐了一个鸟窝型的丝网,然后丝尽而亡撒手蚕寰。

对此我们娘俩很是不解,而且份外可惜。毕竟就这一个金色的潜力股啊。但今天我们见到了正宗的养蚕人,阿姨告诉张小豆:聪明的蚕宝宝才能做成自己的小房子,不聪明的不可以。

嗨!这就对了么!大家都结茧了,只剩下两小只,桑叶不够了,豆姥爷说就这两个了不值当再破费买桑叶,我给你采去!那哪哪哪就有!并且还真采回来一大包。我问:怎么证明是桑叶啊?豆姥爷答“手机一扫就知道!”这让我很是刮目相看自愧弗如。

但很快就不对劲了,两小只并不吃,而且越来越萎靡瘦小。仔细一看,不是桑叶啊,但来不及了,一只饿死,另一只居然迫不得已开始吐丝,而且是金色的哇!投入产出比不要太高啊哈哈哈。

但后来又不对劲了,它到处吐啊吐,这里一团那里一片,老是不见个茧样子,最终绝望而死。我和豆也很绝望,并且很疑惑。这是怎么了呢?

今天疑惑终于有了答案:豆姥爷给开得伙食太糊弄事儿,人家正是生长发育时期,于是影响了智商,傻蚕是盖不成房子的!

豁然开朗有没有。我盯着张小豆:以后你还不好好吃饭?嗯?


PS:外出无纸笔,在此随手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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