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画赏析:《农神吞噬其子》——你不理解众神的灿烂与淫乱

——《农神吞噬其子》Saturn Devouring His Son 西班牙画家戈雅;鲁本斯

农神就是克洛诺斯,是宙斯的父亲。至于农神为什么要吞噬其子,要先从农神的父亲乌拉诺斯讲起:

大地女神盖亚在创世之初诞生于混沌之中,因为实在无聊,就自己生下了天神乌拉诺斯,并与他结合,又生下了众子女,这其中最后出生的就是克洛诺斯。作为第一代神王的乌拉诺斯,跋扈专制让盖亚再也无法忍受,于是决定把他除掉,另立新王。盖亚用采自大地最深处的黑色岩石为原料,造了一把坚硬锋利的镰刀,然而作为母亲和妻子,盖亚无论如何都无法自己动手,于是把镰刀交给了儿子克洛诺斯,命他杀死父亲乌拉诺斯。

在一次晚宴中,克洛诺斯把镰刀挥向醉酒的父亲,把他阉割并肢解,割下的生殖器抛到海里,溅起的水花中生出了爱神阿芙洛迪忒,他流出的鲜血里生出了复仇三女神以及三位桉树仙女。这件事被称为“镰刀夺位”。

杀父之后,克洛诺斯成为了第二代众神之王,可是父亲临终前留下的语言“你终有一日也会被自己的孩子所杀害”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于是他作出了一个决定:吃掉自己所有的孩子。克洛诺斯的妹妹,同时也是他的妻子瑞亚,生下五个孩子,全部都被克洛诺斯吞到肚中。

《农神吞噬其子》戈雅

《封神演义》中也有描述姬昌为了国(自)家(保)人(?)民而喝下自己儿子伯邑考到的肉汤,让纣王放松警惕,从而放他回西岐的故事。

《权力的游戏》里也有提到老鼠厨师的故事(以下引自冰与火之歌维基百科):

根据传奇故事,鼠厨师是长夜堡的一名厨师。为了向国王复仇,鼠厨师烹煮了安达尔国王的儿子,和洋葱、胡萝卜、蘑菇等佐料一起做成一个大馅饼,再撒上胡椒与盐巴,搭配培根肉和暗红色的多恩葡萄酒。他把馅饼呈给孩子的父亲,父亲赞其美味,并叫厨师再来一块。后来,诸神把厨师变成一只巨大的白老鼠,只能吃自己的小孩。从此以后,他就在长夜堡内游荡,吞食子孙,但饥饿感却永远无法满足。老奶妈说:“一个人有权复仇,但杀害自家屋檐下的宾客,践踏宾客权利,诸神决不原谅。”

饥荒时期用孩子充饥的故事更让人熟悉,我国电影《1942》里就有隐约提到这一点,有人说当时的人,哦不,是饥民,还会有“道德困境”,于是产生了一种交换婴儿的做法。

回到《农神吞噬其子》,这幅作品连同其他的“黑暗系列”都是戈雅晚年创作的。在马德里郊野隐居的小屋中,传说戈雅每到深夜就会点一根蜡烛,而邻居们常常听到从戈雅的小屋中传出各种鬼怪的声音,于是坊间纷纷传说戈雅当时是被恶魔附了身,才创造出这一系列黑暗画作。

同样主题的作品,鲁本斯的有截然不同的风格。热情洋溢,气势宏伟,运动感极强,无论是老人还是婴孩都有着健硕的体态。克洛诺斯手握镰刀,在神话中他的镰刀用来收割时间,带有一丝神秘的恐怖色彩。画面上方最明亮硕大的是土星(Saturn),在罗马神话中农神的名字正是撒图尔努斯(Saturn)。鲁本斯用美到极致的动感描绘了让人心情紧张激动的神话一幕,这种恐怖之美与戈雅的黑暗作品形成了两种风格。

《农神吞噬其子》鲁本斯

你也许不了解鲁本斯,但也可以轻易看到路易威登2017年的大师系列。把这样大胆热情的色彩和极具冲击力的视觉故事性的艺术作品印在奢侈品上,倒是一种有趣的结合。

《猎虎》鲁本斯

两位作者的《农神吞噬其子》,一个黑暗恐怖,一个动感刺激,鲁本斯的作品还会让我们看到美感,而戈雅的农神仿佛就是置身人间地狱。

神话中被克洛诺斯吞下的五个孩子并没有如同画作中那样惨死去。第六个孩子出生时,瑞亚决定保住这个孩子,就把孩子交给了桉树仙女,交给克洛诺斯的却是一块布包着的石头,克洛诺斯以为又是一个预言将要害死他的亲生孩子,于是看都没看就吞入口中。

这位幸存下来的孩子就是后来被大家熟识的第三代众神之王宙斯。他长大后推翻了父亲的统治,并设计喂父亲喝下药酒,导致其昏迷呕吐,把之前吞下的五个孩子全部吐了出来,他们都毫发无伤的生还了。

这些艺术作品展现的神话故事究竟是想告诉人们父权制度的规则,还是探讨人类社会的道德?有福的人生,是把听故事,赏(吸)画(猫)当作正经事。

作者:猫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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