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新世界》Brave New World

过年期间断断续续把这本书看完了,有一些思考,记录下来分享(能相信吗我是陪媳妇逛街时候写的)。

故事梗概是这样,公元二十六世纪,人类文明社会已经建设成极其稳定的模式,没有了自然受孕分娩,每个人都是通过人工流水线孕育抚养成人,在整个流水线当中,通过外界刺激和催眠暗示,给每个人种和阶级设定好性格爱好,死亡一个出生回一个一模一样的。整个社会消灭了所有传统意义的痛苦,通过教条式的催眠和洗脑,人人都被设置成爱好自己被赋予的人生,娱乐方式主要包括看感官电影,障碍高尔夫(一种运动)和不同异性约会(长期关系会带来伤害被认为是可耻),度唆麻假日(嗑药)。通过各种激素食品使得人永远保持标准身材和年轻外貌(但器官仍然不可避免会衰老)。这个文明社会由最高领袖福帝管理,在文明区外,地球还有一些流放岛(安置与主流文明冲突的人)和保留区(被主流文明称为野蛮人居住的地方)。

故事的冲突起源与一个叫约翰的野蛮人(父母是文明社会人,在保留区度假时,父亲作为孵化控制中心主管让母亲琳达自然怀孕了,这在文明社会是可耻和不被允许的,于是主管抛弃了怀孕的琳达独自回到了文明社会隐瞒了真相,琳达生下约翰后,约翰难以融入保留区生活,孤独而痛苦)从保留区回到了文明社会,约翰在保留区读过《奥赛罗》和《莎士比亚全集》等古老书籍,而这些书在文明社会是禁书。约翰刚回到文明社会,被当做新鲜事物供人观赏,但很快他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制造了一场微型革命,企图唤醒文明社会人心中追求自由独立为人的念头,但失败了,因为这次革命他第一次和福帝见面并有了一次谈话,这场谈话是本书思想火花碰撞最激烈的部分,我认为是整体秩序和个体自由之间的谈话。

野蛮人约翰认为,人应该享有追求信仰,追求艺术,追求个体命运的自由。

福帝认为,信仰是对现实不满,但在文明社会,人人都满足现状,无需信仰。艺术来源于痛苦,而文明社会消灭了所有痛苦,所以不需要也不会产生痛苦。文明社会人人都满意自己的命运和等级阶层,目前的等级阶层是合理的,他们曾经做过实验,把二十多万的α人(高等人,相对更追求自我实现)放在一个岛上,九年来战争不断,生产停滞,最后仅剩几万人。金字塔结构的阶级分布是最稳定的,所以需要标准的设置每个人的阶级和命运,从而实现文明社会整体的稳定。

而福帝本人,熟习《奥赛罗》、《莎士比亚全集》、《圣经》等艺术作品,也酷爱物理科学,在他成为福帝前,就曾经面临过抉择,是去流放岛继续他的个人自我实现,还是留在文明社会成为福帝维护文明稳定。所以他透彻的理解约翰又对他爱莫能助,他说,你现在还觉得流放岛是一种惩罚吗?

野蛮人约翰无法驳过福帝,也无法过自己这关,于是他走向了极端,选择在文明的边缘地带隐居,过着苦修的生活,甚至用鞭子自抽以救赎自己的罪恶(他心爱文明人列宁娜却无法接受文明社会这样短期随意的性爱,也无法接受列宁娜的投怀送抱),但他依然无法逃过文明人对他的围观,在一次围观中,在唆麻的作用下,他和围观的文明人进行了一场集体肉欲的狂欢(在文明社会这是日常活动之一),醒来后他再也无法原谅自己,最终吊死在家中。

关于这个故事有几个思考。

1.个体永生和集体“死亡”(失去自由)的悲剧

故事中,而从个体而言,由于科技的进步,人人都能保持标准的身材姣好的面容,寿命极大延长,连死亡时,外表都是体面而光亮的,可以说是几乎实现了肉体的永生。但同时,为了文明稳定,人类的管理者经过很多实验,最终选择了一种集体“死亡”的模式,有时候稳定和死亡是可以画约等号的。而这样一个文明社会的种种特征,又仿佛和天堂一样,人人幸福人人满足,没有痛苦没有伤害,哪怕产生了一丝丝的痛苦,都只需要用几克唆麻,醒来后一切烦恼痛苦都消失不见了。

哲学中,生和死都是相对的,没有生也就没有死,没有美丽也就没有丑陋,没有邪恶也就没有善良。所以个体的永生其实也就是集体的死亡,当人人都实现永生时,也就是集体死亡之时。人人至善,那其实也就没有了善。人人都是天堂的一员,那也就没有了天堂,那天堂中所谓的种种幸福,也就不再是幸福。

2.个体的发展和集体稳定的冲突

个体发展和集体稳定是相冲突的吗?当然是的,个体发展和集体发展一般是不冲突的,但和集体稳定则是冲突的,越极端稳定的集体越冲突。越大越稳定的组织,越不需要个人英雄主义的发挥,有一个词叫做“战点”,是指在职业生涯中,你能通过你百倍努力换来更多回报的机会,但通常,越大越稳定的组织只需要和允许你用一般的努力换来一般的回报,连“战点”都不会让你有机会拥有。

在故事中,人类管理者意识到了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会给人类带来越来越大的伤害,于是他们锁死了科技,只让每类人掌握极其微小的一环,没有人可以完整的了解社会运行的全部,在这个文明里,任何人一生都不会有“战点”,用此换来整个文明的极端稳定。而反过来,极端的稳定必然极端的限制个人的发展,这也是野蛮人约翰无法融入文明社会的原因。

3.个人和集体的局限性

个人因其存在的环境所限,是有局限性的。集体其实也是如此,哪怕这个集体在本书中,是整个人类文明,这个美丽新世界依然有它的局限性,它虽然实现了文明社会内部的极端稳定和极端幸福,但地球中还存在着像流放岛和野蛮人保留地这样的地方,这些地方对文明社会的碰撞和冲击,一丝丝总会动摇文明社会的稳定,像野蛮人约翰的回归就是一个例子。故事虽然没有继续写下去,但是,一定会有约翰二号、三号来到文明社会中,一次又一次的冲击这个极端稳定的美丽新世界,熵增定理在这个宇宙依然通用。

而这还是来自地球内部的冲击,眼光再拉远一点,来自外星球,外星系的冲击呢?这个极端稳定的美丽新世界真的可以恒久的存在下去吗?答案显然很难是肯定的。所以,这个极尽人类智慧的美丽新世界,依然由它的局限性。

4.个体和秩序的关系

在现实生活中,个体当然是追求变化和流动的,但秩序要求的是稳定和可控,一定程度上说是存在矛盾的。有几个关系式:第一,一般条件下,个体效率和集体秩序成反比,集体秩序和集体效率成正比;第二,特殊条件下(如战时)集体秩序和个体、集体效率成正比。

特殊条件下就不细说了,法西斯之类的例子比比皆是。主要想说的是一般条件下如何协调个体和秩序的关系,如何做到既要个体效率,又有集体秩序。思来想去,恍然大悟,亿万年前大自然已经给出了答案——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同时我们可以确认一个大前提,解决个体问题和解决集体问题是两码事,好比解决一个人的吃饭问题和解决一国人的吃饭问题是两码事。解决一人吃饭靠生产效率,解决一国吃饭靠生产秩序。

所以综合以上,可以得出协调个体和秩序关系的正确方法应该如下:确立一种合理的秩序,放手让个体优胜劣汰。

但同时我们还知道两个词,一个叫“种族优劣论”,即认为劣等种族不该存在世间;一个叫“圣母婊”,即无脑同情一切,爱护一切。这两个词代表两种极端,一个代表极端的秩序,一个代表放弃优胜劣汰。显然,这两种都不是正确的方法,或者我们可以基本判断,任何极端的行为做法都很难是正确的方法。

所以最终最终,我想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符合人伦的协调个体和秩序的正确方法2.0版本:确立一种合理的秩序,放手让个体优胜劣汰,给予弱者适度的保护。那就世界大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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