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疫情表彰大会之时

起这个略有点宏大的题目,是这一年又是与国家共命运的一年,个体与国家和时代发展几乎同呼吸,我作为这个渺小的个体,既感恩国家的发展,又感慨时代的命运。

这次疫情的历史性事件到底给我这个个体带来什么样改变,我其实说不清,但又明显感受到从大的社会环境、到企业的变化、到身边人的变化以及到自己内在的变化,都在悄然发生着,如果没有经历疫情,这些变化还会如此么,也许会,但没有来得这么快和这么猛烈。

2月中旬,离2020年的第一场大雪过去不久,早上八点半我在闹钟中醒来,用手机远程打卡,然后九点开着远程例会,我全程咪睡着,听着一群遥远的声音说着无意义的内容,走着那形式主义的流程。开完会,我在挣扎中纠结是否起床,门外传来爸妈又一次的争吵,老爸嫌没有菜可以吃,老妈说有白菜萝卜都不错了,米和油都还不知道哪里可以买到,两人几句正常话都没说到,就听到声音越飙越大,然后老爸骂骂咧咧地关门进房。这时门铃响了,社区物业派人上门登记体温,老妈又扬声大喊我出去,我懒得应声,裹着棉袄就只好出去了。老妈测完是37度,她很紧张,虽然社区物业人员什么也没说,登记完就走了。她总是感觉怕怕的,到处找感冒药吃了几颗,我说没病就别乱吃药,她说她怕她病了。怕能怎么办,除了无端地吃点药也没有其他办法。我在倒春寒中哆哆嗦嗦地找我的暖手宝,掀开窗帘,外面依然一片灰蒙蒙地死寂,尽管天晴,空中就有中擦不掉的模糊。我除了玩手机、泡在互联网上不知道能做什么,刷完国家层面疫情进展、各类抗疫个人故事,我还要实时关注所在地方的疫情现状、各类动态。“等待着”,不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而是被卷入当事人的见证中。

4月1日傍晚,愚人节之时,我终于熬过漫长的隔离,回到广州,带着口罩坐在珠江边发呆,看着小孩的嬉闹、老人的休闲,水里此起彼伏翻滚着鱼儿,是我看过那么多次珠江第一次看到的情景,我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小蛮腰,有种重生的感觉。那晚我很想见好友,我想要一个拥抱,我想要对这里说我终于回来了。结果一通电话过去,收到的是更为残酷的话语,冷冰冰的摆在你面前,我被当头一击,也突然意识到很多东西都已经不一样了,我要面临的变化还并未结束。我顿时泣不成声,有种被这群鱼吃掉的感觉,然后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我茫然地在珠江边走着,打不到车,我才明白这里并未想要拥抱我,我归来不是归人,依旧是这座城市的漂泊者。

8月中,一场所谓的大团圆聚餐,曾经的领导已经跳槽,依然让大家再进行一次碗碟仪式,两桌人依旧各聊各的,然后依旧那几个人进行着拼酒巡演,一轮又一轮,闹着,喝着,笑着,吐着,拍照着,沉默着,观看着…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如果有点什么,那就是敏锐感知带给我的悲凉感,脑中回想了以前的很多画面,再看看眼前,这最后一次的上演,已经除了形没了魂。我有点难受,却无从说起。

9月,还未到五点,和两三同事一起相约吃麻辣串,聊着离职、找工作,吐槽这边的魔幻现实和妖魔鬼怪,除了这些,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似乎什么也比不了说这些更实际的了。我在会议、流程中走来走去,我需要这走来走去,反而怕坐下来望着电脑。我依旧能不经意间碰到一些很久没有交集的同事,碰到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我就在办公楼里晃来晃去,显得忙碌着,也麻木着。

我很久没有为一个问题去复杂地思考了,我很久没有跟人聊人生聊意义这类深刻话题了,我很久没有沉浸于什么里面找成就感了,我也没那么关心他人的内心了。我习惯着一些新的变化,也等待着一些随时的变化,包括我自己内心,可能随时有一股溢出喉咙的力量,让自己撕破这眼前的苟且,哪怕要承受很大代价,也并未就牢牢屈服于眼前一切。

本来下写些故事,说些段子,发现写下来还是有些沉重的味道,有蔓延不尽的悲伤,我还是没有咀嚼出幽默,还是咀嚼不透。不过比起之前的绝望感,现在我平静很多,对于未来,我还是能抱有一些期待,尽管还是不知道方向,但很感恩活着。

今天看新闻是抗疫表彰大会,我想起那些让人感动的人和事,我很感激因为那些平凡的英雄,让我能重回自己的生活,尽管生活已经大有不同,我还是拥有未来的可能性。如果说我眼下能做什么,我想是好好活着,用好好活着,感激国家和社会对个体的红利,做一个遵纪守法的正常公民,还能选择相信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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