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我们在肖金中学上学时,每学年都要到这个叫王咀子当时的学校农场劳动一星期,这几孔废弃的窑洞是我们当年学生和教师居住的宿舍。窑洞简陋到甚至没有门窗,在窑洞的地上铺上麦草,从窑口一直到窑掌铺成大地铺,将近二十多人晚上就睡在地铺上边。四十多年过去,再次来到这里,除了这几孔能唤起对当年那段过往的窑洞而外,其余所有的一切都面目全非:当年种麦的台地,退耕还林后成了当地的林场,林木长起后已经看不到当年的样子,下沟抬水的小路也被长大的树木阻断。太多太多的记忆被眼前的这几孔烂窑洞唤起……
那时的我们大多十五、六岁,在老师的带领下,七八个人一小组,拉着装着我们被褥的架子,从学校出发,走二十多里路,来到这个叫王咀子的学校农场,轮流着进行为期一周的劳动。秋季,刮岘畔的壮士作为肥料,运送到地里种麦、夏季,带上镰刀去收麦,赶牛拉着碌碡打碾。农场还养有几只牛,和一群羊,养牛是为了耕地和打碾时用,养羊主要是为了积肥料。我当时在班上算是年龄最小的,所以老师就让我和刘小军两人放羊。
每天早晨吃过早饭,我俩拿起羊 鞭子,打开羊圈门,刘益民老师帮我们把羊绕赶出去到坡下的小路上,我清楚的记得当时
一共有32只羊,出圈之前我们都要一一清点。打开圈门,耐不住寂寞的羊群争先恐后往外挤。羊群一出圈,就自觉地排成队沿一条小道走下山坡,然后再往沟对面山岥上走去,一只大羊领头,走在最前面,绝不允许其他羊超过自己,如果有一只想往前面冲,它就一个箭步,跃在前面,永远保持着它的“领导”地位。
上到对面长满野草的山坡上,羊群便四散而开,各自寻找野草咬着往嘴里塞。羊儿吃草的间隙,我们站在山顶,看着山下的川道里的美丽的秋季景色,或者是躺在松软的草地上,四肢敞开,尽情的享受着阳光,放松着自己。轻轻的迷上眼睛,听着风声,还有羊群呼哧呼吃草的声音。我们有时候还会跑到岘畔上去偷吃当时属于人家生产队上所有的还尚未成熟的枣和柿子吃……
太阳下山,一些吃饱的羊卧在岘畔下四处张望,等着我们收工赶它们回圈。我们把羊群赶下山,让它们在小河沟里喝足从山泉淌出的溪水,然后清点过数之后,赶进羊圈中,关上羊圈门,一天的放羊劳动任务就算完成了。
四十多年过去了,今天来到这里,当年在学校农场劳动情景,特别是放羊的那段经历和记忆,又被眼前的这几孔窑洞再的唤醒,这长长久久的记忆从来没有从我的内心深处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