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突之术?你是枪之又左前田利家?你不是已经被织田信长逐出清州城了吗?”
“反手强袭也不过如此,在下正是前田利家!”前田利家放开黑衣武士,双手持枪沉声答道,“是我做了对不起主公的事情,主公一定会饶恕我的!”。
“呵呵呵,没想到织田家居然还有你这样的忠勇之士,可惜现在只有你一个....这次到尾张来的顺手羊我是牵定了!”
太原雪斋大喝一声,“杀!”
十余骑士纷纷拔出刀来向织田家五人砍去。显然这组骑士是并未受过严格的马战训练的忍者,加上对方3人紧紧护在两个女人身边,马匹相互拥挤,根本无法发挥人多马高的优势,虽然将黄黑二人砍成轻伤,己方却有三个人被前田利家刺落马下。太原雪斋脸色发青,恼怒自己训练十余年的忍者居然如此无用!他忽然醒悟过来,连忙下令,“下马!”忍者们忙纵马后退数丈,跳下马来,又将五人包围起来。太原雪斋也跳下马来,加入战团。他这一加入,前田利家压力大增,无法再援助黄黑两个武士,不一会两个武士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如果不是阿松几次出刀相救,只怕早已毙命。
见此情景,新武知道时候已到,便对跪伏在地上的藤吉郎说到,“我知道你很想救你的阿市公主!我可以帮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藤吉郎抬起头,脸色激昂,“主人能救阿市公主,要我答应什么条件都可以啊!”
“好!”新武扯了块荷叶搽搽手,跳下石头说道。“你要找的大树已经找到了,从今以后,你不要再叫我主人,也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我对你说的话!”
“这!........”藤吉郎正有些犹豫,见新武已经向路上走去,忙起身跟上。
说话间的功夫,黄衣黑衣两个武士已经不支倒地,被忍者围住乱刀砍死。前田利家被太原雪斋在两个忍者的配合下死死缠住,眼看忍者离阿市二人越来越近,连声大喝,却无可奈何。阿松一手扶着阿市,一手持刀左遮右挡。可惜手持小刀群斗又带着个不会武功的阿市,明显吃亏。几个忍者在地上显然比马上配合默契许多,几个回合便被一忍者逮到机会,将小刀荡开,顺势在阿松右肩上劈开一道口子,阿松闷哼一声,小刀脱手,连带阿市倒地。旁边两个忍者趁机跨步而上,举刀便欲将阿松乱刀砍死。前田利家大喝一声,这一声和先前不同,呼吸之间,枪力瞬增数倍,太原三人均觉有千钧自上压来,压在刀刃上,刀刃不由往下一沉。三人大骇,均往后退了两步。前田举枪便向那两个忍者投去。两个忍者方欲回刀,已经不及,长枪从一个忍者背后刺入又从胸口穿出,带着那人继续往前冲去。将另一忍者也扎倒在地。其余几名忍者楞了一下,又举刀向趴在阿市身上的阿松砍去。
新武见情况紧迫,“快去救人!”反手越过藤吉郎头顶,抓住他衣服后领,便向前扔去。藤吉郎未及反应,只觉耳边风声顿起,面前人群越来越近,好在几年前跟着蜂须贺小六混的时候还摸过几天刀枪,忙将胁差乱舞,不由自主的向前射去。几个忍者忽觉身后有异,便见一片刀光向头上飞来,纷纷后退,一个忍者闪避不及,额上已经挨了一刀,只是毫无力道,不损战力。藤吉郎巧巧落在一个人体上,只觉得身下软躯微微起伏,异性体温透衣暖体,两种诱人心魄的芳香入鼻,心中大快,恨不得一生一世都这么躺着。阿松死死的护着阿市,只道今日众寡悬殊,败局已定,但以今天与利家能为主家同死,心头倒也了无遗憾,只求速死。忽觉有人压到身上,想也不想,反手便是一耳光煽去。藤吉郎顿觉脸上一阵火辣,这才清醒过来,也顾不得解释,忙爬起身来,一阵乱砍,将不明所以的忍者再次逼退。阿松发觉形势有变,忙拣起小刀,扶着阿市站起,与藤吉郎背肩而立,将阿市护在中间。
“哼,前田家的引落术也也不过如此!”虽然又牺牲了两名手下,但没了成名长枪,利家已无多少战力,太原雪斋心中暗喜,示意两名围攻的手下让开,自己挥刀向利家连连砍去。利家虽然已经拔出武士刀,但刀上造诣远逊于家传枪术,又心忧阿松状况,几合之间,便新添了两处伤口。太原雪斋加紧攻击,正欲把利家革杀,忽觉身后一阵强烈的杀气袭来。心头一怔,忙停步侧身备战。新武已经走到路上,他没兴趣偷袭,但强烈的杀意,让对阵双方都明白他为何而来。两个站在外围的忍者见新武刀也不拔,便径自从两人身旁走过,心下大愤,一左一右均取中段向新武腰间横砍。只见新武身影一旋,也未拔刀,好象只是双手一挥,两忍者都不由往前方倾斜,只听噗嗤两声。刀刃刺进了对面同伴的躯体。
“梦想剑!”“梦想剑!”刚刚生死相搏的太原前田二人发出相同的惊呼。新武闭上两个忍者不可置信的眼睛,将二人推倒,淡淡说道,“不是梦想剑,只是胁一寸的变招而已!”他闭上眼睛,仿佛在思考什么事情。
太原雪斋压抑心中惊恐,“你是织田家的什么人!”他惊恐的不是面前这人的武力有多强,他自信自己即算不及也相差不远,他惊恐的是如果这人如果是织田家暗藏的实力,那么织田信长就太可怕了。他必须回去和义元主公重商对策。
“我是织田家的人?”新武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忽又说道,“就算我和前田利家是一路人吧!只是个无名的浪人。”
新武知道这话听到太原雪斋这种军师级人物的耳朵里不会简单理解成都是无主的浪人,太原雪斋也确实不会那么理解,他现在已经不再盘算眼前这场战斗的胜负,他开始盘算织田家这几年各种名目剥夺俸禄成为浪人的家臣有哪些,哪些在尾张长住过的浪人可能受织田方的控制。
“既然是浪人,何必帮那个尾张的大笨蛋,不如与我擒下他的妹妹,到我们今川家出仕吧!我们今川家总控三国,雄霸东海,一定有你的前途!”既然没承认是织田家的人,太原雪斋便想争取一下。他是军师是忍者,只求达成目标,没必要如武士般惟战惟死。
“哼,凭你这假老和尚也配吗?”新武佯怒,又向前一步,左手握住刀鞘,横到胸前。战意更盛。
“拦住他!”太原雪斋一声怒吼,几个忍者举刀向新武围去。
太原雪斋本想让几个忍者缠住这神秘的敌手,自己擒住阿市逃离。却见前田已经退到阿松身边。前田虽然手中无枪,但阿松手持忍者小刀,旁边又多了个长相怪异,手握胁差的年轻男子,料来短时间无法解决战斗,再想想怀中还有此次汇总的美浓尾张二国情报,倘若失手,那么损失是自己自杀也无法承担的。他只得放弃这顺手之羊,做了个撤退的手势,骑马便向三河方向奔去。其余忍者见状也逐次上马,紧跟而去。
新武也不追赶,微微一笑,回头察看众人形势。阿市本已偷偷探出个头来,将新武上下打望,突见新武回头,忙又埋头藏到阿松身后。藤吉郎几年前还只是在清州城里藏在人群中远远看过十岁不到的阿市,便至今难忘,此时距离如此之近,虽然只能隐约见面纱里的轮廓,已是激动万分,不知世间万物。阿松利家二人见敌人远去。心中放心,全身无力,相互搀扶才勉强站立。
新武心中暗骂一声。走到藤吉郎近前,附耳说道,“这就是你的大树的根啊!”藤吉郎这才猛醒,忙伏在地上,“阿市公主在上,小民是尾张国人木下藤吉郎!”阿市心中稍定,走到并未跪下的新武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这位大人救命之恩!”便再不说话,只将新武看着。声音娇媚,新武心头微动,忙定定神,故做不知的踢了踢藤吉郎,转身去将散在四周的几匹太原雪斋留下的马匹收拢。
藤吉郎走到正在相互包扎的利家和阿松面前,行了个礼道:“利家大人真是尾张武士的楷模,刚才的神武让小人万分敬佩!”
利家还了个礼,“不敢当,织田更有很多忠勇之士。刚才多谢你救了公主和阿松!”他与阿松相爱甚深,护身长枪也不惜舍弃,但仍无法相救,幸得藤吉郎舍身相救,已经非常感激(他自然没看到藤吉郎是被新武情急抛出。)此时见他如此言语,正中自己的志向,好感大生。
两人均是在外漂泊多年,再加相遇特殊,几话间便有相见恨晚之憾。新武此时已牵了几匹马过来。招呼几人上马。
阿松道,“阿市公主不会骑马。”藤吉郎也腆着脸道,“我也不会.......”新武笑了笑,道:“阿松小姐应该会吧,你就照顾阿市公主吧。至于藤吉郎.......呵呵,我来带你吧!”双手一伸,抓住藤吉郎肩头,便把他举到马上。藤吉郎吓得大叫,到得马上仍然手舞足蹈,身子乱扭。“真象个猴子!.......”两个女子见状均笑个不停。阿松本还扶着阿市,后来不知是触及伤口还是如何,放开阿市蹲下了身子。
尾张方向忽然又扬起一阵灰尘。众人一阵惊慌,纷纷往来路望去。马蹄声越来越近,新武忽然欺身到阿市身边,夺过阿松手中小刀,放到阿市胸前。余人大惊,前田忙又拔出刀,冲到面前。藤吉郎也吓得从马上滚了下来,不知道如何是好。
“来的是你们织田家的人,我现在要你们发誓,你们今天没有见过我这个人,马上!”新武声音阴沉,手腕一转,做了个前刺的姿势。
阿松是忍者出身,第一个反应过来,跪到地上,“我阿松以利家的性命发誓!忘记今天见到的您!”
利家激动的看了阿松一眼,也跪到地上,“我以一个武者的荣誉发誓,忘记您的一切,如有违背,永不得信长主公的饶恕!”
藤吉郎眼里忽然掉下数滴泪来,跪伏到地上仍然泣不成声,“我发誓,如有违背,每棵大树都会枯死!”
阿松利家二人怒目相视,新武却露出了一丝会意的微笑,低头问道:“那你呢?阿市公主?”
阿市却不言语,忽然将头仰起,看着近在咫尺的新武,坚定的摇头。面纱铺在面庞上,随着两人的呼吸微微起伏,阿市秀美的脸廓完全显露,甚至连雪白的肌肤也在纱隙间若隐若现。她并不害怕,内心却莫名的蹦跳起来,除了自己的父亲和信长信行两个哥哥外,还没有哪个男人如此接近自己。
新武突然诡异的笑了笑,“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说的,你不会害我!”手腕一抖,刀背向上一挑,面纱在风中如一面旗帜般扬起。阿市下意识的忙伸手去拉,新武却呆了一下,旋即急退,“比我的阿国还是差点啊,哈哈.......”转身便向林中奔去,几个起纵,便不见了身影。只有声音继续传来,“利家,好好照顾藤吉郎!”
“木叶隐之术?”阿松自言自语,“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利家虽然不明所以,但好在自己最关心的两个人安然无恙,也知晓这人并无恶意。见藤吉郎还在地上哭泣,便过去安慰。
“阿市公主!”渐渐靠近的骑队中,领头的黑马突然加速,马上武将大吼着。转眼便冲到几人近前。
听到这声音,利家阿松二人均露出惊喜神色,阿市却毫不理会,仍然看着新武消失的地方发呆。马上武将身穿黑色盔甲,满脸络缌胡子,双眼圆睁,显得十分威猛。头盔却歪斜得有些滑稽,显然出发及路上十分焦急,无暇整理。那武将对旁边几人看也不看,只望着阿松,先是高兴,后见阿市呆立,面色转急,“阿市公主,你怎么了!”将手中长枪望地上一插,跳下马背便想接近阿市。
藤吉郎一见此人如此大呼小叫,心中已经不快,又见他行动无礼,料想不是自己要找的大树,见他马上就要接近自己心中女神,心头大急,上前便是一推,“你是什么人,不要伤害我家公主!”
那武将没有防备,被推得踉跄后退两步。定神一看,原来是个衣裳褴褛的平民,更是气愤,也不问话,抽刀便向藤吉郎砍去。
利家此时刀未还鞘,见此忙举刀架住,“胜家住手,他是阿市公主和阿松的救命恩人!”
阿市这时也回过头来,声音幽怨,“柴田大人,你怎么动不动就杀人啊!”
那武将先还怒目圆睁,再听得阿市说话,杀气消弭无形,忙收刀回鞘柔声道,“哦,是下臣担心公主安危,行动草率,请公主体谅!”
利家又对藤吉郎说道:“木下君,快向柴田大人道歉,他是我们织田家的第一猛将柴田胜家!”
“破竹柴田?”藤吉郎早就听过这个大名,要是往日,早已经不知所措,但今天见面,他心底只有种莫名的反感,于是只是微微低首,“请原谅!”
谁都看得出其中的勉强,柴田胜家正要发火,远处又响起了一阵更大的马蹄声。隐约可见一面大旗在尘土中飘扬。几个都是尾张国人,自然知道那是织田家当主,织田信长的本阵大旗。
众人均不再说话,马上武士们开始勒马排成一排,利家胜家阿松均低着头站到阿市身后。
藤吉郎被身边及汹涌而来的气势所感染,也默默低头站到了利家身边。
“织田家当主织田信长,这才是新殿你要留给我的大树吧!”
藤吉郎第一次清晰的感到路就在自己脚下,路就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