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上帝偏待的是那些拥有能够娱乐他人的才能和技巧的人,不管他们是传教士、运动员、企业家、政治家、教师还是新闻记者。在美国,最让人乏味的是那些专业的演员。
”,尼尔波兹曼在第一章中就这样写道。在几十年后的今天,这句话依然适用。
就从我们身边说起,电视和网络充斥着我们的生活,每天,大量的信息铺天盖地地涌来,但是,在信息的海洋里,却没有一滴水可以喝,仅有的“纯净水”早已葬身海底。新闻头条,微博热搜,都是各种娱乐资讯,花边绯闻,这种信息对我们真的重要吗?对我们真的有用吗?毫无疑问,答案是否定的,但是为何我们却依然不厌其烦地点开这一个个热搜新闻?我想,在《娱乐至死》中,我们可以找到答案。
在本书的第一部分,尼尔波兹曼为我们描述了美国从印刷机统治到电视统治的变换历程,从中,我们能得到许多启示。麦克卢汉说,媒介即信息。确实,每一种媒介都为思考、表达思想和抒发情感的方式提供了新的定位,从而创造出独特的话语符号。我们的语言即媒介,我们的媒介即隐喻,我们的隐喻创造了我们的文化的内容。而媒介也是我们认识世界的一种方式,媒介即认识论。媒介的变迁意义重大,因为事物的表现形式本身就会对结果造成重大影响。在印刷品的时代,只有白纸黑字才给人感觉是客观的,正确的,接近真理的,而相比之下口述则没有取信于人的能力。在印刷机统治下的美国,话语和现在有很大不同——清晰易懂,严肃而有理性;在电视的统治下,这样的话语变得无能而荒唐。
在印刷机统治下,美国进入的是“阐释年代”。印刷文字,或建立在印刷文字之上的口头语言,具有某种内容:一种有语义的、可释义的、有逻辑命题的内容。印刷制品传播了真理和智慧,破除了迷信和陋习。而美国从一开始就对铅字十分依赖,在那里阅读再不是贵族化的活动,创建美国的人群也是一群知识分子。印刷机作为一种象征和认识论,使公众对话变得严肃而理性。所有成熟话语所拥有的特征,都被偏爱阐释的印刷术发扬光大:富有逻辑的复杂思维,高度的理性和秩序,对于自相矛盾的憎恶,超常的冷静和客观以及等待受众反应的耐心。以美国的报纸广告为例,在印刷术统治下,广告里除了文字别无他物,广告被看作一项神圣而理性的事业。但是,随着印刷术统治的日益衰落,美国的报纸广告从理性开始,以娱乐结束。照片,广播等改变了广告的形式。人们不再专注于信息的“读”,不再去专注于理解,而是更多的去看,信息变成了一种商品。
19世纪末20世纪初,以电报和摄影术为中心的交流媒介创造了躲猫猫的世界。电视为电报和摄影术提供了最有力 的表现形式,把图像和瞬息时刻的结合发挥到了危险的完美境界。“阐释时代”逝去,电视统治下的“娱乐业时代”来临,电视成为了新认识论的中心。在电视统治下,新闻从重要的信息变成了没有语境的事实,信息只能被传播,却无法像在印刷术统治下一样,被解释或分析。
不管是在口头文化还是在印刷术文化中,信息的重要性都在于它可能促成某种行动。当然,任何一种交流环境中,输入(人们得到的信息)总是多于输出(在所得到信息的基础上采取行动的可能性)的。但是,在电视时代,在我们正在处于的“娱乐时代”,人们面对着信息过剩的问题,这意味着与此同时,人们将面对丧失社会和政治活动能力的问题,也面对着丧失独立思考,娱乐至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