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某一天,你忽然的出现。
你清澈又神秘,像贝加尔湖畔。
——《贝加尔湖畔》
忽然想起这首歌,是在一闪念之间,悠扬的音乐,在心房回荡。
那一个寒冷的冬天早晨,一看表已是六点过一刻。匆匆地梳洗了一番,拉起椅背上的毛呢大衣就往外跑,一边单腿跳着一边提着皮鞋跟。踉跄着跑到了宿舍楼下,刚一踏便滑了一下,幸是没摔,原来是昨晚下的那场雪,还堆积在路上。穿着皮鞋,估计得冷到脚指头了。翻开被长袖遮住的手表,已是六点二十,若回去换就会错过时间,犹豫了一下,退了一步到楼梯间墙边。再抬手看了一眼,估摸这个点应该到了。果然,不远处,那条宿舍楼前长长的斜坡路出现了一个身影,是他,来了。
他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如此温婉儒雅的男生,厚而乌黑的头发底下有一双清澈得像湖水一般的眼睛,他不怎么爱大笑,每次都是微微的扬起嘴角,眼睛就会像湖水泛起层层涟漪。他的气质就像他平素最爱看的书,淡得像水,却又满是清香。
我跟他打了个招呼,便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细数他走过的脚印,低着头走着,似乎跟着他踏着就能走向幸福。
他放慢了脚步,等我走上前来。于是我走到到了他右边,也许因为离了他的身躯,寒风迎面吹来,我连着打了两个喷嚏。竟喷出了雪花,“咦?”
他说:“下雪了”。
我抬头才发现,星星点点的雪花似柳絮一样缓缓飘落。映衬着深蓝的天际,有种说不出的空寂。我傻站着看着天空的雪,冷不丁又是一个喷嚏,于是低下了仰着的头。拿出放在衣兜的手想搓热暖和。
他突然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抓着,那一瞬间,一股温暖的热流从手心传至心头,我哑口,就这样由他握着。
“你的手很冰”他说。
“嗯……”我能感觉到自己脸也开始热了。
他默默地帮我暖着手,这种感觉就像冬日里的太阳,如此温和。慢慢地他展开了手,我以为要松开,却转而为十指紧扣,牢牢的抓住了我的手,轻轻又紧紧贴着手心,指间的交叉像极了芭蕾舞演员踮起的脚尖,此时我的心是多么像这舞蹈的主角,幸福的在舞台聚光灯下旋转,优雅的身姿在跳跃,洋溢着幸福的笑脸,一切就沉浸在这甜蜜当中,你不可能知道,那一刻,我是多想时间就这样凝固,凝固在这一分一秒,没有了时间的长度,没有了空间的宽广,只有我和他。
我们静默地走在这条长长冬季的雪路,前面小卖部热气腾腾的蒸笼,脚下踏得嘎吱作响的雪地,原来,这就是幸福的模样。
那是十年前的青葱岁月,还是美梦一场?醒来泪已湿了枕边,若是真的来过,为何又要远去。若是虚幻,为何又如此真切。响彻耳边的,依然是那首《贝加尔湖畔》。
多少年以后,往事随云走。
那纷飞的冰雪容不下那温柔,
这一生一世,这时间太少。
不够证明融化冰雪的深情。
就在某一天,你忽然出现,
你清澈又神秘,在贝加尔湖畔。
你清澈又神秘,像贝加尔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