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个小时的飞机,即便是头等舱也并不好受。
令熊睡了好一阵子,起来飞机还是在云上不紧不慢,有点头疼。眉头不过略皱了皱,身边人早从空乘那里要了小半杯威士忌递给她。
“有多久没出远门了?”他笑。
这几年令氏规模日盛,一来冲锋一线的事不消样样劳她亲自出动,二来家大业大后纷扰也多,各样事涌来,总需要她坐镇总部指挥谋划,所以足迹最远不过东南亚。至于个人生活?免谈。令小姐哪有时间个人生活。若不是Kent 央了多次,若不是易兆风严正申明公司一礼拜没她不会倒,她那么个样样操心、事事往自己身上担的性子,也不会抛开一切飞去伦敦探儿子。
也是年岁不饶人,令熊披着薄毯靠在那里,看他依然精神奕奕的脸,不得不摇摇头。她接过酒杯啜尽,“难得让我喝回酒,你也太小气了。”举手招呼空乘,“先生,再来一杯。”
清清秀秀一个小哥端着托盘过来,正要弯下腰,易兆风拦住了他。
“看你头疼才许你一口,”他夺了她手中杯子,放回空乘手中托盘,“令小姐不需要酒,热牛奶谢谢。”
“喂,哪有喝了酒又喝牛奶的。”她忍不住抱怨,“到底谁才是老板啊,总管着我。”
“在公司,你是我老板,我听你的。在外面,你是我女朋友,就管不了我了。”易兆风保持笑容。
“谁是你女朋友?”大小姐还是傲娇,易兆风一迭报纸扔到她手里,头版头条上,八卦记者还在孜孜不倦追踪考证他们情史,偷拍的牵手照、拥吻照赫然在目。
“全城都知道了,令小姐还想抵赖?”
令熊想起上飞机时机舱口空乘姑娘们的目光,头又疼了,公司公关部也可以出手了吧?就不能让大小姐安安静静谈个恋爱?
当然可以。
易兆风拉下机窗挡光板,调暗顶灯,从空乘小哥手中接过牛奶递给她,“喝点牛奶再眯会儿。晚餐来了我叫你。”
她没奈何喝完,附在他耳边,“送牛奶的小哥还蛮不错。”
“给你送牛奶的不是我么?”他拦住她视线,“我也觉得我蛮不错。”
“越发没羞没臊了,多大人了?”令熊没好气地刮一下他鼻子,他倒顺手抓了她手指叼住轻咬一口,“再大也是你的小毛头呀。”
本是闺房密语,易兆风就这么大喇喇说出口,真是羞得令熊无地自容。这何止是自己把他惯上了天,简直是令家从上到下都惯着他来拿捏自己,为个儿女私情将自己落到这步田地,早知道捡他回来干嘛。
“唉,我真后悔。”她拉上薄毯盖住自己发烫的脸。
“后悔没有早点逼我表白啊?我也挺后悔的。”
“算了吧,当初就不该把你给捡回来。伤了我多少神,现在还不省心。”
想省心也是很容易。易兆风也顺势躺下,头往她那边靠靠,两手搭在她身上闭上眼睛。
“好了,我们睡觉吧。这样总算省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