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老旧照片上依稀可见那喜庆红色,新娘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嫁与的男人是她一生的归宿和幸福了。
两人年少依旧,岁月不曾溜走。
没领结婚证,新娘将自己托付给面前的男人,幸运的是,男人不曾负她,纵然两地分隔,难处家庭关系,姑婆也好,男人的狐朋狗友也罢,新娘希冀的一切没有落空。
值得骄傲的女人啊。
二
时过多年,两人感情依旧,时而相视而笑,时而湖边散步,寒冷冬夜,二人依然坚持走完整个湖水才愿回家。
直到孩子出现,似乎打破了那美好的二人世界。
新娘啊,姑且称她新娘吧,当初听闻男人村里流经一条河,河中鱼虾遍布,沿岸景色宜人,更有新娘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异果实。
“你可把我骗苦了,现在什么都没有。”
男人撇撇嘴,无奈道:“没办法,现在河水小了,上游坝又起来了,那些都不见了。”
新娘笑笑,打趣说自己不过茶余饭后消遣聊聊。
见不上许是最好了,新娘安慰想。
“你都说多少次了,你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不操心吃食,安心料理家务似乎是你唯一的使命。”我连连摇头,耳生茧子也是这话听得多了。
我相信新娘首先是幸运的,其次才是幸福的,因为幸运所以幸福。
“你怎么还未成家室?可有什么中意女子,不如嫂子帮你介——”
我打住此句:“得得得,算了吧,我自己都养活不了,这不成心让我过不下去么。”
似乎新娘的婚姻是难得幸福的,这份属于她,上天的馈赠,她的福分。我无福消受。
三
常说一个女人最漂亮的时刻是她身着嫁衣,慢慢走向她的另一半,那一刻,时间凝固,刹那便是永恒,轻轻踮起脚尖,四唇贴切。
人间良辰,美轮美奂。
婚房新床,床头挂着那幅永恒,相框裱了起来,面上的毛孔,盘起的秀发,轻盈的步伐。
她信奉同新娘一样的信条,婚姻是自己的归宿,命中注定的归宿。
但论幸运,大相径庭。
她操持起家务,辞去工作,相夫教子,从黎明到傍晚,抱着孩子看日出日落,却不见谁人归来。
河畔金柳,夕阳新娘。抑或是杨柳依依,雨雪霏霏。又或是韶光逝,留无计,今日却分袂。
当真分袂。
那人年轻是个诗人,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她还是承认这一点的。后来,那人酗酒无度,时而拳脚相加,时而冷嘲热讽,全然不复当年模样。
她还记得左脸鲜红的掌印,如同那日飘飘嫁衣,挥之不去。
四
“你也不是第一次吧?”
我尴尬道:“也就五次。”
这不知道是第几次相亲了,每次感觉下来,虽不至交恶,但无怦然心动之感。
几年下来我也渐渐破罐破摔,世人皆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恐怕他们根本不知道另外那两个是什么吧,所谓繁衍后代不过是将自己那可笑短暂的生命的又一种延续,自己为自己而活的好。
我这套说辞遭到家里人义正严辞地无情批判,不孝那一套,没婚姻不幸福,于是,去赴下一个约,下一桌饭,寻得一合适合心的配偶。
有房有车不用你做饭,剖腹产,孩子我妈带……
咣当一声,有了回响。
摆宴,敬茶,对拜,洞房,造人。
“你看人家XXX都有娃了,媳妇也是单位上的,养老保险撒都不用愁,可算了了XXX妈的心事。”
类似的话不绝如缕。
我完成了延续的任务。
五
经过一家影楼,恰巧是当时去的那家,换了新装潢,设计了新婚纱,貌美如花的写真招揽行人双目。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特身上的婚纱,让我想起新娘眉飞色舞的深情。
好嫂子啊,真想看看你若是没摊上你男人的样子,是否你还坚信你那,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