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楠失约

时间对于没有目标的、无所事事的人来说是缓慢的，是需要动脑筋找活计来打发的；但是对于为了梦想而忙碌紧张的高中学生们来说却是飞逝的，因为时间的每一分每一秒不停歇地从他们的笔端，或从他们翻动书本的动作，或从他们朗朗的阅读声中不经意间流走。

写上几张试卷，或是背上几页书，又或者是看看书本上的内容和笔记本，一天就悄然地、飞快地过去了，快到想写的试卷还没有写完，要背的书还没有背通畅，又或者想看的内容或笔记还没有看完。

林飞雪高二的第一个学期就这样匆匆地结束了，又迎来了一个寒假，光荣榜的前面站满了查看期末考试成绩的还只是个大孩子的学生们。

他们叽叽喳喳地说笑着，讨论着，有些人是伤心的，因成绩没有考好；也有些人是欢笑的，因为自己这次的成绩出乎意料的好；还有一脸平静的，也许是因为成绩不好也不坏吧……

总之，站在光荣榜前面的人儿，各自的表情不一，心境也大概是不相同的吧。

林飞雪也被同桌兼好友的陈希拉扯过来，到光荣榜看成绩。去年分班的时候，陈希以最末一名的成绩也被分进了A重点班，而且还是与林飞雪同桌，在陌生的班级里，两人的革命感情自然是更为深厚了。

其实，林飞雪认为对于A重点班的学生来说，是没必要跑过来看成绩的，因为全班50个人的成绩几乎就囊括了学校的前50名，只是偶尔有一两个超过了他们班最末一、二名的成绩。不过陈希喜欢凑热闹，林飞雪无奈被她拖来作伴。两人都快速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林飞雪觉得自己的成绩和排名与自己预料的差不多。

自从林楠给林飞雪辅导了高中的科学和物理了，并将他的书本、笔记本和试卷等都给了林飞雪之后，她除了上课认真听老师讲课，课后还认真地阅读林楠的笔记本，因为上面有林楠记得知识重点，还有林楠的心得体会与学习方法。

林飞雪的成绩一直保持在班级的中等偏下水平，每次考试的成绩总分都是610分左右，一直与A大学的录取分数线保持着10～20分的距离，这让林飞雪非常地郁闷，又无可奈何。

她时常地提醒自己，万一没有考进A大学，那可是要负债2万元的，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至少现在的林飞雪是这么认为的。

关于这件事，她一直三缄其口，不敢告诉家里人，怕他们担心，也不敢跟同学和朋友们讲，担他们笑话自己。虽然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林楠师兄了，也没有与他联系，但是，这笔帐林飞雪是不会忘记的，等将来有机会是一定要还给他的。因为，如果不是林楠师兄，自己不一定能进A重点班。

虽然成绩是进步了，但是林飞雪总感觉那份协议书有问题，具体的什么问题，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今天是寒假的第一天，学校里的学生们都早早起来，收拾好自己的被褥和衣服等物品，准备回家过年了。

林飞雪也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一番洗漱过后，拿起书包装上自己准备看的书和笔记本等学习用品，打算先到食堂吃点东西，再去阅览室学习。

林飞雪清楚地记得，林楠师兄临走之前叮嘱过自己，要自己放寒假的时候不要急着回家，他回来后会来学校找自己，给自己接着辅导。

虽然林师兄没有说让自己到哪里等他，但是林飞雪的直觉告诉自己，如果林师兄回来了，他应该会到阅览室来找自己。

放寒假的日子已经是腊月了，室外北风呼呼的叫嚣着，道路两边的树木早已光秃秃的了，地上的草儿也全枯了，到处都呈现出一片寒冬的萧条与肃杀。

今天的天阴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的样子。外面太冷了，林飞雪用围巾围裹着头和脖子，背上书包，一路小跑着到阅览室，一进去，整个人就暖和起来了，舒服极了。因为天气冷的时候阅览室每天都会开暖气，可能是知道学生们喜欢到这里来学习，怕学生冷着吧。

林飞雪将包裹着头和脖子的红色围巾取下来，露出了红红的鼻尖，样子很可爱。

这围巾还是前几天，大姐才织好的呢。大姐本来打算等她回家以后再拿给她用的，后来听说她要在学校里温习功课要晚些天回家，就请村里开班车的司机师傅捎了过来，担心她只知道学习，会冻着。

当时，她还嫌弃大姐给自己找麻烦，又要让她跑一趟汽车站浪费时间呢。没有想到，拿来就用上了，还真是大姐想得周到啊，林飞雪在心里如事想着，却因为家里人的惦记和关心倍觉温暖。

整个上午，林飞雪都在写试卷。写完第二张卷子的时候，林飞雪抬头看了看对面墙壁上的钟，时针已经指向12点了。林师兄现在应该不会来了，我先去食堂吃了午饭再过来吧。

在食堂吃过了午饭，林飞雪又小跑着到阅览室，先是伏在桌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吧。醒了之后她先是检查上午写好的试卷，后来就是看数学书和林楠留下来的笔记，偶尔会抬头朝阅览室的门口张望。

晚上6点钟的时候吃过了晚饭，林飞雪又一路小跑回到了阅览室，然后一直埋头写试卷。一直到晚上12点多了，林飞雪才回宿舍休息。

第一天，一整天林楠没有出现。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期间下过两场小雪，十五天过去了，林楠还是一直没有出现。

也许是林楠师兄家里有事耽搁了吧，也可能是林楠师兄太忙忘记了吧。今天是除夕了，他应该不会来了，林飞雪收拾好被褥、衣物和学习用品，她要去赶最后一趟班车回家过年了。

因为开班车的司机师傅也要回家过年了，今天跑完这一趟就要封车了，然后要等到正月初十才会再正式跑车。

林飞雪背着满满一书包的书和资料，提着几件换洗的衣服，飞快地往汽车站赶。

而林楠这边。放寒假了，他用书包背着几件换洗衣服，与颜青一起走出校门，正准备去搭公交车时。一辆豪华的小轿车停靠在他们面前，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富贵的漂亮女人走了下来。

“楠儿”女人叫道，“跟妈妈回家。”

望着眼前的女人，林楠心里五味杂陈。

不错，这个漂亮女人正是林楠的母亲。多年前，他是恨她的，现在也许不恨了吧，不知道，反正自己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她了。

“你已经这么多年没回来了，现在在A大学读书，也不回家来看看妈妈。”

“今天，妈妈亲自来接你，也不愿回家吗？”

“不论如何，你都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呀？难道一定要这样对妈妈吗？”

“无论妈妈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啊？”

“别在这里说行吗？”林楠不满而又冷漠地说道。

“好，好，只要你跟妈妈回家，妈妈什么都不说。”林青青一边摸眼泪一边连声应着。

“颜青，你先回去，帮我去看看我外公外婆，就说我还有事，晚几天再回去。”

“好的”，颜青回道，却也被眼前的情形弄糊涂了。

他跟林楠高中同桌三年，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他的父母，每次去他家里玩，也只见到他外公外婆。

林楠似乎看透了颜青的心思与疑惑，“以后跟你说，我走了。”

林楠说罢，跟着漂亮女人上了那辆小轿车，车子启动后一会儿就滑入茫茫车流中不见了。

车子在A城的一个高档别墅小区里的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楠儿，我们到家了。”女人开心地说道。

林楠下了车，环视一周，房子前面的花园的布置一点儿也没有改变，与自己当初离开时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草坪左边的那棵高大的桂花树还在，树底下的吊篮和秋千也都还在。小时候，他最喜欢窝在吊篮里看书，在秋千上荡来荡去。

透过时空，他仿佛看见了五、六岁的自己坐在秋千上，荡秋千，母亲在后面推，荡得很高很高，他欢快的笑着，对母亲说“妈妈，推高点，再推高点。”

他还看见了七、八岁的自己，在暖暖的阳光下，抱着一本童话故事，窝在吊篮里，看着，嘴角微翘着，可能是看到了喜欢的段落吧……

过了好一阵子，林楠才收回思绪，跟着女人进了屋子。屋里收拾得干净整洁，听到开门声，一个七八岁的女孩走了过来。

“妈，这就是大哥吗？”

“对，菲儿，快叫哥哥。”

“楠儿，这是你妹妹柳菲，你回老家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女人尴尬地介绍道。

“大哥好，你叫我菲儿吧。我经常听妈妈说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你了。我好开心呀！”女孩欢快地说着，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

“嗯，你好。”林楠僵硬地回答。

“楠儿，你小时候住的房间妈妈一直给你留着，还是原样，你先去放下东西，再过来洗手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