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终章《小丑路》，奎因先生至此，完全消失了。
一开始看到约翰·登曼和莫莉·斯坦韦尔抱在一起，我和萨特斯韦特先生一样，以为只是俗气的出轨戏码。但是我“从生活中学到的就这么少”。我错了。
戏剧的开始，哈利奎因与科伦芭茵在月下翩翩起舞，他们或是精灵，或是仙人，总之不是凡人。凡人男主被科伦芭茵所吸引，他恳求、哀求，对她唱情歌。于是科伦芭茵迟疑了，没有看到哈利奎因的召唤，倒进了男主的怀中。但是和凡人男主在一起使她失去了自己的音乐。最终她在雷声中亲吻了凡人男主的嘴唇，和哈利奎因一起离开。
戏剧结束了，饰演凡人男主的约翰·登曼急着找“科伦芭茵”——她的妻子。但还好她很理性，在萨特斯韦特试图对她说明她丈夫回心转意时说，“一个小时的魔力，来自于过往的记忆，来自于音乐，来自于月光——仅此而已”。我以为她是真的放下了，放下了那个错把鱼目当珍珠的丈夫。特别是她对萨特斯韦特先生说，“我和我爱的人生活了十年，现在我要跟爱我爱了十年的人生活”。多么美好的未来。
登曼夫人，不，我不愿意如此叫她。她是“不朽的，独一无二的”天才卡萨诺娃。但也正因如此，她不会属于任何人。所以她放弃了这个身份，就像“科伦芭茵”自愿失掉了她的音乐，只为了和她丈夫在一起。但是她丈夫的背叛使她痛苦。在再次见到家乡的十年前的合作演员时，他们约定好了十分钟后在小丑路的尽头见面。我以为她终于像“科伦芭茵”一样找回自己的“哈利奎因”，可结局却是她“以一种绝美的姿势躺在坑里”。
原来一切早有预兆：“人总是在寻找一种东西——爱人，完美、永恒的爱人……没有情人能够满足他们，因为所有的情人都是凡人。哈利奎因只是一个神话，一个看不见的存在……除非——”，“除非，他的名字是——死亡”；萨特斯韦特先生看见她和一个人沿着小路走去，那个人的脸，是“成功之前的约翰登曼的脸”，“热切、大胆，曾经的少年和情人的脸”。
所以她确实是去寻找“哈利奎因”了。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寻不到，因此才去“死亡”里寻找。也许曾经的卡萨诺娃是真的相信自己在现实中找到了自己的“奎因先生”，而年轻的约翰·哈登也有能力让卡萨诺娃始相信。可惜的是，十年后的约翰·哈登再也不是卡萨诺娃的“哈利奎因”了。我宁愿相信卡萨诺娃最终是去寻找“哈利奎因”，而不是所谓“成功之前的约翰哈登”。
在奎因先生的“小丑路”上，“人们沿路而过”。而在它的尽头，人们会找到“他们梦中的房屋——或者是垃圾堆”。我们也和萨特斯韦特先生一样，在我们自己的生活中扮演各种角色。我们也不过是一个丑角，怎样走过这条小丑路，最终也会到达怎样的尽头——或是“梦中的房屋”，或是“垃圾堆”。但有时“垃圾堆上也会有美妙的东西”。
再见了，奎因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