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离别的脚步渐渐逼近的时候,人类的泪腺就成了水灾重灾区。往往一个泪腺的决堤会带领着第二个、第三个的崩溃。这种连锁反应让我发现,眼泪的威力绝不亚于任何一种传染病毒。
还有五天,我们就要结束在台湾一年的交换生生涯,想想时间真是够无情,悄无声息的就带走了一个春秋,我们也要把这一年的记忆和收获打包带走。昨晚出去散步的时候,我问你说,到那天早上,五点我们起床,七点洗好了头发,化好了妆,大巴把我们载到机场,过完安检,坐进机舱起飞的那一瞬间,心里想的会是些什么。你说:“厦门比这边还要热我该怎么办?”我们都笑了,似乎都不想承认是临回家的激动与离开台湾的不舍交杂的那种复杂的心理。
我一直认为,深夜是属于流泪者的时间,仿佛所有的伤感都会在夜里的某一刻被释放一般,我向着黑漆漆的空气倾诉不舍与思念,那些放在太阳下生怕被灼伤的话一下子找到了倾泻的入口。然后默默的让眼泪浸湿半边枕头。
其实,这样的夜晚,也同样适合回忆。永远记得第一次来台湾那一天,在离预计集合时间还有两个小时的时候,我无奈的起了床,大清早的闹肚子,我想应该是太过兴奋导致乐极生悲。看着你这姐们在床上睡得正酣畅,我幽怨的坐在床头等七点钟叫你起床。当走出酒店迎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的时候,内心仿佛有什么在兴奋着。
我想,不管我离开这里多久,都不会忘了在这里一年的经历与心境。虽然台湾对我而言没有家乡那般举足轻重,也不会像我梦想城市那般散发光芒吸引着我,可它带给我太多第一次的体验。第一次潜水、第一次划独木舟、第一次跳水、第一次在阿里山看日出、第一次在海边很多人一起过生日,让我收获太多的感动与惊喜。我们留在这的,不只是足迹,亦是眷念。
这次回去放大三的暑假,也就意味着只有一年的时间我们就要毕业了。我还没有准备好分别,但时间的步子总是迈的如此之大。明年这个词过起来就跟明天是一个意思。我经常回想起过去的三年,回想起我们是如何成为死党的。那些时光慢慢的后退远走,我们还是要回过头继续向前摸爬滚打。
那天晚上,你难得的失眠了,发了一条微信给同样失眠的我。“想你了哈哈,这个暑假不回家,身边也没有你这个操心婆,估计我还挺不适应的。” “哦呦我的这个存在感啊,膨胀了!” “吃不着家里的菜了。” “没事,我回去吃小龙虾的时候一定拍照给你看!” “毕业好快... ...” “... ...” 对啊,毕业好快,一毕业就没了开学的日子,不会再相约哪天宿舍再见。越往后走,要让我们的梦想决定我们的去处,就算我们散落在不同的角落,也许会时常思念,也许会时常感到落寞,也许我要挤时间去你的城市见你。也许,你要推掉应酬来赴我们每年一约。我们也一定要努力在各自的天空里绽放,让对方看到当初那个充满激情的自己依然保持着初心。
亲爱的大米:
你对我而言,永远都那般重要。纵使相隔万重山,千层水,我也会带着明媚的阳光去找你。一起看窗外日头冉冉。
《给大米的信》 雷小毛 2015.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