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实验楼,墙壁斑驳,漆面脱落,楼梯的扶手呈木质酒红色,布满裂纹,摸上去疙疙瘩瘩。楼梯陡而窄,水泥堆砌的地面凹凸不平,走廊干净空旷,大声说话能听到回音。
王美丽不知不觉抱紧方忆茹的手臂,半边身体倚靠着她,头颈半缩着,眼睛却滴溜溜东张西望。
忆茹揽着她肩膀,神神秘秘地说:“解剖室其实不可怕,一推推的人骨教具而已,不过,你喜欢的赵老师,倒是有个奇怪的癖好……”
王美丽瞪大了眼睛,咬着嘴唇,小声地问:“赵老师有什么癖好?
“嘘,到了,自己看,”忆茹在一间教室门口停住。这是一间全包围的工作室,门窗紧闭,窗帘下拉,隐隐从窗户缝里传来刺鼻味道,“这是标本室,这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人体标本,有头颅,有内脏,有防腐处理过的肌肉组织,还有浸泡着福尔马林的男女生殖器官……”
王美丽“啊”了一声,羞红了脸,说道:“男女的生殖器官标本你都看过了?”
“嗯,咱们学医的看这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最近还听说学校新收了一个特殊标本,”忆茹压低了喉咙,一字一顿地说:“一个连体胎儿,双头,四五个月大,据说是她母亲得抑郁症跳楼死的。”
美丽露出惊恐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那胎儿的母亲也死了吧?”
“你是傻了吧,从高楼跳下去能不死吗?”忆茹弹了她一个脑瓜崩,神秘兮兮地说,“听说,连体胎儿的母亲也在这间标本室里,有人看见赵老师……”
“ 啊,你别说了,”美丽气呼呼地说,“再说,我就下楼了,你自个儿搬骨头去。”
“哎,不说了,不说了,”忆茹拽着美丽来到一旁的解剖间,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却发现门没上锁。
标本展示柜也大开着,有个胖胖的扎双马尾的女生正背对门,探着身子扒拉着一只年久暗黑的盆骨。
“史毛毛,你怎么会在这里?”忆茹和美丽异口同声地问。
那女生怀抱着古董似的人体盆骨,一回头,朝她俩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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