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与一驴友同行登太室山，行色匆匆留下的记忆唯几个庙。这次独自前行，饱览嵩岳峻极之雄，更发现这是迄今为止中国最古老的山。
嵩山自海底崛起，年寿已达35亿年。加之地处中原，号称天地之中，被誉为华夏祖山当之无愧。而它更是道教的启蒙地。
当年张陵祖天师辞北邙山南下，曾在嵩山隐修数年。正是这段经历奠定了他后来鄱阳云锦，九转丹成而龙虎现，以及创立正一盟威之道的成就。而二百年后寇谦之随师父成公兴入太室山修炼三十余年。出山后对正一道进行改良，使其可以与朝廷和平共处并互惠互利。唐代国师司马承祯的《天地宫府图》里，定义嵩山为天下第六小洞天。后来全真道入驻山脚下的中岳大庙，加固了太室山的道教地位。而山上的民间道教则牢牢把控着地盘，直到今天全真道士也没有取而代之。当然，山上各庙少有取得《宗教活动场所许可证》。
与正一全真供奉三清不同，太室山上更注重对无极老母或三极老母的供奉。这个传统已延续数百年了。不管被如何边缘化，或者冠以封建迷信的帽子，信者自信，行者照行，他们与官方宗教始终保持距离。封建迷信的提法原本只是为了打压圈外的群体，但无法精准的定义难免殃及池鱼，在某个时刻会误伤与矮化到圈内。因为长期不被扶持，缺乏足够的资金与合法地位，民间道教一直无人去深刻研究，或者形成完整体系，几千年来也就只有如野草般自然而顽强的在生长着。
嵩山分太室山与少室山两大块。太室山的峻极峰为主峰，海拔1491.73米。少室山的连天峰海拔则高出了20米。但作为道教祖庭的太室山牢牢座东，被认为是嵩山的主峰，成为历代帝王的祭天之所。这个历史远在全真道进驻以前。由此看来，民间信仰的护持力量不可小觑。
在峻极峰顶原有座女娲殿，听说当地想翻新盖得气派些，拆掉后却因拙于资金已搁浅数年。太室山似乎是五岳里唯一没有缆车的山头。没有被开发，使得山上诸建筑与食宿条件很简陋，也保留了原汁原味，使这里的山风吹得更自由。
夜里宿在山顶的天爷庙。这庙下供西王母，中供玉皇，上供老盘古。与几位香客在玉皇殿里搭了地铺。夜里除了一只老鼠从头顶飞过外，还有几拨香客相继投宿。搅扰一夜，略有苦衷。
翌日早从两山夹峙的峡谷下山。举目两望，十里峡谷似乎景无二致，正应“嵩山如卧”之语。至法王寺则由空山鸟语切换成人声鼎沸。寺里四众正举行地藏菩萨圣诞法会，热闹之状瞬间将人从清冷扯回喧嚣。
2017.9.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