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天,就是厦门解放75周年的纪念日,这是非常有意义的日子。今天,我们在这里回顾那段血与火的战斗历程,追忆先辈们的辉煌战绩,感到无比荣幸。
解放厦门战役是一场不寻常的战役,之所以说不寻常,因为这是我军第一次大规模的渡海登陆作战。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史上,兵团规模的渡海登陆作战一共只有三次,即解放厦门岛战役、解放海南岛战役和解放舟山群岛战役。
75年前,这支来自于苏皖平原和齐鲁大地的钢铁部队,刚经历过淮海战役、渡江战役、上海战役。一路穿越苏、浙、闽三省,解放了福州、泉州、漳州等地。到1949年九月底,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东野战军第十兵团的十余万大军,已经压到厦门岛周边的海岸线上,兵锋直指厦门岛,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我方的战役总指挥叶飞将军,对这个岛屿熟悉不过了。1925年,少年时代的叶飞就在今天厦门一中的前身省立第十三中学开始求学生涯,1928年加入共青团,后任团支部书记,1930年因参与“厦门劫狱”案被捕入狱,一年后出狱,离开厦门前往闽东开始军事斗争生涯。经过艰苦卓绝的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率领一支百战雄师,再次来到了这块土地。
防守这块土地的敌人也非等闭之辈,其总指挥汤恩伯,半年前曾是国民党京沪杭警备总司令,在长江防御、上海战役失败后,率残部退守厦门,任国民党东南军政长官兼厦门指挥所主任。
在厦门驻守的国民党军有刘汝明的第八兵团两个军,还有海军第二舰队和厦门要塞炮兵。利用日本人侵略厦门时修筑的永备工事群,沿着海岸线构筑了大量的工事,特别在便于登陆的鼓浪屿和厦门北部,利用海岸及浅近纵深内的有利地形,修筑了以单堡和集团堡相结合,纵深交错,远中近火力交叉,并附有大量电网、铁丝网、布雷区和障碍区相结合的坚固防御工事体系。
为了确保防御的稳固,汤恩伯把原来担任上海警备司令的特务头子毛森调来厦门担任厦门警备司令,大肆破坏我地下党组织,搜捕、杀害我地下党员和积极分子。
蒋介石对厦门的防守也特别关注,在厦门战役发起前十天的1949年10月6日到7日,亲自乘坐军舰从台湾前来厦门视察,接见汤恩伯、兵团司令李延年、刘汝明,舰队司令黎玉玺、警备司令毛森等人,并登上鼓浪屿日光岩和厦门大学等地,检查工事及布防情况,为守军打气。为了保证厦门及金门地区的防守稳固,还专门从台湾调过来一个师,增强防御力量。这是从1949年初国民党军开始败退台湾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从台湾将大部队调到大陆地区,可见蒋介石对厦门的防御有多么重视。
时年35岁的叶飞将军,面对这种严峻的战役形势,明白肩上的责任重大。汤恩伯虽是我军手下败将,可是之前的对手是陈毅、粟裕和刘伯承、邓小平,整个第三野战军和第二野战军,现在担子却压到自己身上来了。
战役的准备时间非常仓促,总共只有半个多月时间。我军一方面积极筹划战役行动,另一方面加紧搜集船只,组织渡海训练。
经过缜密思考,制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声东击西方案,因为敌人在厦门本岛既部署了大量的防御部队,又有机动部队,对我登陆部队构成巨大威胁。我军以两个师率先从嵩屿向鼓浪屿发动佯攻,待敌人的机动部队调动到鼓浪屿之后,集中三个师向厦门本岛实施突击,确保一举登陆成功。
叶飞晚年在回忆录中讲到,这是一个大胆的战法,我一生中只用过两次,如果被敌人识破了,这个方法就不灵了。
1949年10月15日下午4点半,我军对厦门岛敌军阵地实施了密集的炮兵火力打击,利用炮兵火力的掩护,我军31军的271团和277团,使用大量渔船,向鼓浪屿实施登陆作战。敌人的火力非常猛烈,由于海面上烟雾翻腾,海浪滔天,277团的大部分船只偏离了航向,只有271团保持了既定的方向,在登陆的过程中损失极其惨重,前面几波登陆的官兵基本都牺牲了。团长王兴芳亲自率队抢滩登陆,在战斗中光荣牺牲,支前民工的伤亡也极其严重。
由于我军的攻势极其猛烈,让敌人误判鼓浪屿就是我军的主要进攻方向,将岛上的机动部队一个师连夜用渡轮分批运到鼓浪屿,增强防御力量,这正落入叶飞将军布设的陷阱。
夜幕降临后,我第一梯队主攻部队85师254、255团和92师274团三个团分别向石湖山、高崎等方向航渡,采取多点突破、钳型攻击的战法,利用夜暗掩护,以偷渡的方式突击上陆。
虽然是夜间,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很快就被敌人发现了,偷渡立即按照预案转为强攻。
在我岸强大炮兵火力的支援下,254团先头营于15日晚9时,率先突破敌前沿阵地,经过激烈的战斗,夺取并巩固了登陆场。255团的任务是夺取厦门北半岛的制高点神山,255团一营的突击排经过激烈的战斗,牺牲了九位战士,才把新中国的五星红旗插上神山的最高点。当时的人民日报曾以《把新中国国旗插上厦门岛》为标题,介绍了这一段英勇战斗过程。
紧接着274团也登上了厦门岛。自此,敌人在北半岛的防御体系已经被全面突破。敌人的预备队由于被调到了鼓浪屿,岛上缺乏大规模的机动部队实施反击,败局已定。
登上厦门岛的第二天,我大量登陆部队迅速向敌人纵深发展进攻。敌人在厦门的蜂腰部,利用园山、松柏山和仙洞山一线构筑的坚固工事负隅顽抗,并组织坦克、装甲车辆引导步兵实施反冲击。我85师254、255团与92师274、275团组成的钳形攻势突破敌人的防线,终于将敌人的防御体系彻底突破。到16日中午,已经夺取了两个制高点,后续部队大量投入战斗。敌人的总指挥汤恩伯惊慌失措,急忙逃到厦门港,坐上小艇逃上军舰。主将一逃,敌军的战斗意志彻底崩溃,我军乘胜追击,17日上午10时,我解放大军沿着中山路抵达轮渡,厦门岛全境全部解放。
厦门岛的解放,具有重要的意义,厦门是华东地区最后一个解放的重要城市。标志着在整个华东地区,除了几个小岛外,国民党统治的彻底终结。
解放厦门战役,我军和支前民工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总共有一千多名官兵,牺牲在新中国已成立半个月之后的战斗中,他们看到了新中国的朝阳,却永远享受不到幸福的生活了。
支前民工也牺牲了许多,特别知名的是龙海石美村船工张水锦与丈夫黄进川带领三个儿子两条船,一家五口人全部壮烈牺牲。许多地下党员在解放前夕被杀害,大家所熟知的鼓浪屿博爱医院护士刘惜芬,一位年仅25岁的美丽姑娘,在我军已经突破厦门岛中部的10月16日,与一批地下党员被敌人杀害在鸿山脚下。
75年的岁月如歌,75年的风雨如磐,在国强民富的今天,我们追忆先辈的光辉业绩,缅怀先烈的伟大精神,更应该不忘初心,砥砺前行,继承先辈的精神,不懈努力,推动我们的事业取得更大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