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水木刅 故事简介
骤起风波
1.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这伙人频繁穿梭于各种饭局,每日喝的醉醺醺的,之后就是唱歌打牌聊天吹牛。
陆羽为了给杨琳准备礼物,一直叫嚣着和我玩牌,我对此不大感兴趣,他以为我不善此道,便越发用言辞激我,黄俊对我知之甚深,他很看不惯陆羽这副嘴脸,尤其是没钱还挖空心思想从我这儿弄钱,而且这钱还是花在杨琳身上,他便越发不乐意了。
“陆羽,要么咱俩赌几把?”黄俊笑嘻嘻地说道。
“你有钱吗,我就和梁衡赌,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了。”陆羽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李想。
“可我没钱,真的没钱,能先欠着吗?”我笑了笑便不做声。
“李想在这儿呢,她有钱。”陆羽这是认定自己铁定赢了,他就不怕输了个精光。
“李想,别人都打上门来了,怎么办,你就勉为其难地借我点。”
“你要是输了怎么办?”李想笑嘻嘻地问道。
“输了我就给你当牛做马,你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真不要脸,李想,你别上他的当。”韩鑫这是在鄙视我。
“要是赢了呢?”
“赢了的话,你让我亲一下,本钱照给。”
“那现在你就亲我一下。”李想蹲下身,小脸凑过来,眼睛眯着,睫毛微微颤动,看的大家都心神失守了。
“还是等私下里没人再说吧,我怕陆羽受不了这刺激。”
“你就断定我会输?李想,你变了,以前你对我可不这样。”陆羽斜着眼没好气地说道。
“那就开赌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李想从兜里掏出一沓崭新的钞票,然后贴着我耳边小声嘀咕道:“机会给你了,你自己寻思。”
2.
为了快速解决战斗,陆羽提议玩十点半,两张牌比大小,中途可以不断加码,黄俊很兴奋地把兜里的钱全掏出来了,陆羽数了好几遍,一共三百来块,韩鑫在边上也坐不住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我拿了三百给他,我们四人一起玩,这样才有意思。
“梁衡,我可先声明啊,这是你主动给我的,要是输了——”
“输了算我的,赢了的话,你请吃雪糕就行了。”
“那现在就吃,李想,烦请你去买一下。”韩鑫很不要脸地把钱给递了过去,搞得我很想揍他一顿。
“哈哈,梁衡,没想到他这么无耻吧,哈哈哈——”陆羽开始狂笑。
“笑个蛋啊,少买一只,陆羽没份儿。”韩鑫一脸不高兴地嘱咐道。
“行,你们玩,佳倩,我们走,别跟这群乌合之众呆一起。”说着她俩就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梁衡,我也想玩几把,你就慷慨解囊,让我也试试手气。”憋哥忍不住了,刚才他一直沉默,像个木头一样。
“不许玩,输了怎么办?”大米粥立刻说道。
“不会,反正最后输的是陆羽。”憋哥似乎对我很有信心,陆羽听了差点没吐血出来。
一开始牌打的不温不火,各有输赢,算起来陆羽还小赢了一些,他暗暗窃喜,竟然把本钱都给收起来了,这个举动让我们都很恼火,尤其是黄俊,一向看不惯陆羽,韩鑫手有些哆嗦了,脸冒虚汗,再三强调说:“梁衡,说好了的,输了算你的。”
“算我的,你老念叨什么玩意儿,静下心,反正又不是你的钱。”
“哈哈,对,梁衡是散财童子,我就喜欢和他玩。”
半个小时之后,李想才回来,两手空空,韩鑫一脸疑惑地问道:“雪糕呢?”
“吃完了啊!”韩佳倩随口回道,仿佛本来就该是这样。
“不是,我是说我们的呢?”
“李想不让买,再说钱也不够。”
“什么雪糕钱不够,我可给了一百啊,一百块能让我吃的拉稀。”
“恶不恶心,怎么样了,战况如何?”
“他输了,所以没买是明智之举。”大米粥一脸的紧张,因为憋哥也输了一些。
3.
一个小时过去,我和黄俊已基本摸清陆羽的套路,其实他胆子很小,不敢跟我硬碰硬,因此把主要精力放在了憋哥和韩鑫的身上,从他俩身上赢钱效果是一样的,反正都是我的钱,所以他的如意算盘打得非常好。
“又输了,他么的,陆羽,你是不是出千?”韩鑫一脸不爽地问道。
“输不起就别说丢人的话,哥们儿靠的是实力,再说了,赌场无父子,这点想必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反正我也不是你爸,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非得把你的腿给打断。”韩鑫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着,陆羽赢了钱也不在意。
“怎么着,还赌吗?”陆羽赢了差不多有六百多,此刻他很高调地掏出五十块,眼睛一个劲的冲大米粥翻来倒去。
“憋哥,陆羽在勾搭大米粥,你就能忍得下去?”
“滚蛋,我是让大米粥去买雪糕去,现在,哎,心里真有点热。”
“那我去了,你们几个混蛋好好赌,梁衡,别等我回来裤子都输没了。”大米粥似乎对我很有成见。
“憋哥,我好像还欠你一条内裤是吧?”我一脸不在乎地问道。
“我靠,你还记得这事儿啊,我当你忘了呢。”憋哥咬牙切齿地说道,韩佳倩顿时脸就红了,李想看到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待会儿我要是输了,就把内裤脱下来给你,咱俩就两清了。”
“滚,你要是输了也该陆羽拿着,反正你欠我一条新内裤。”
“你俩到底干了些什么了,我怎么听不懂?”黄俊一脑袋浆糊。
“该你下注了,小心又输了。”我善意地提醒道。
“乌鸦嘴,大爷的,哥们儿输惨了。”黄俊终于开始屈服了,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很有信心,此刻见识到陆羽的实力,陡然间心里竟特别失落。
4.
陆羽最后还是输了,输的半毛钱都没剩下,这个结果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梁衡,你是不是出千了?”他一脸不甘地问道。
“赢得起输不起,怎么,不敢玩了?”
“我他么没钱了还怎么玩,没你这样的,一步步下套,你们可真会演戏。”陆羽此刻恨我们所有人。
“谁下套了,哥们儿也输了,就梁衡一人赢,你别乱咬人啊?”韩鑫顿时就来火了。
“梁衡,手段够高明的啊,你怎么知道他愿意跟你压下全部?”
“还不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一直赢,然后就会放松了警惕,怎么样,刺激吧,几个小时的努力,结果一把就输光了。”
“刺激,简直是绝杀,太痛快了。”韩鑫故意很浮夸地赞同道。
“痛快你大爷的。”陆羽朝韩鑫脸上甩了一巴掌后就逃了,从背影看好像要哭了。
“梁衡,我们是不是有些过分?”黄俊仿佛于心不忍。
“过分,你想过没有,出去最后一把,他赢了我们近两千块,要是我输了,你想过是多少吗?”
“你不有钱吗,再说了,他是想给杨琳买礼物,这下好了,哈哈,鸡飞蛋打。”黄俊说话前后矛盾,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真没钱,陈然住院花了我大几千,哎,你是不知道哥们儿的苦啊,说出来谁信?”
“我信,把钱还我。”李想笑盈盈地拿走一千五,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胡作非为。
“这利息有点高。”韩鑫舔了舔嘴唇说道。
“反正都是别人的钱,黄俊,你说对吧?”我一脸坏笑着说道。
“别跟我说话,我想去死。”
黄俊一脸冷漠地盯着我,此刻他心里和陆羽一样难受。
5.
杨琳办酒那天,陈然也过去了,他陡然出现在现场,搞得我们都有些尴尬,尤其是夏雪,从陈然出现,就没敢正眼看他。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杨琳似乎很兴奋,她的眼睛里都散发着绚丽的光彩。
“他俩之间有事儿?”我一脸狐疑地说道。
“陆羽,幸亏你没送东西,不然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吗?”韩鑫开始宽慰道。
“别和我说话,还要点脸吗,一群人合伙做局,没劲。”
“你有劲,大爷的,你还抽我一巴掌,你给我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韩鑫莫名地捂住了脸,看的我只想笑。
“陈然瘦了好多。”韩佳倩忽然叹了口气。
“这家伙今天有些反常,从他来到现在都没正眼瞧我们一下。”憋哥有些愤愤不平,他悉心照顾李广茂和陈然大半个月,结果没落一句好不说,现在直接竟被其无视了。
“陈然——快过来,别逮着杨琳就不放,人家今天很忙。”李想看不下去了,直接隔空喊话。
“喊他做什么,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他。”陆羽又开始埋怨上了。
“你想看到谁?”我坏笑道。
“我——哎,你说我和杨琳是不是完了,一点戏都没了?”陆羽叹了口气,此刻他心里犹如万箭攒心。
“就当你有过戏一样,你俩至始至终都没戏,单相思知道吗?”韩鑫开始补刀了。
“我知道,可心里总是过不去这个坎儿。”陆羽难得地没有争辩。
“多情总被无情恼,早晚你会被杨琳给搞死。”我下了一个结论,青天白日的,陆羽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搞死算了,反正——”
“别反正了,待会儿继续赌钱怎样?”
陆羽气的说不出话来,李想偷笑了一下,把一个小礼盒放到陆羽的手上,什么话都没说。
“李想,你这是在跟我表白吗?”陆羽顿时就开始狂喜,韩鑫直接往地上吐了几口吐沫。
“不要脸,看不下去了。”
“自恋狂,我靠,老天怎么不把他给劈死。”
“真没见过这样的,都是假的,其实你一点都不喜欢杨琳,你只不过想玩弄。”黄俊的词用的比较狠,我们都深表赞同。
6.
杨琳亲自把陈然送到我们这桌,陈然脸上带着足够温和的笑容,很散漫地扫视一圈后说道:“好久不见,甚是——”
“你闭嘴,怎么跟梁衡一个德行?”李想装出很嫌弃的样子,大家都笑了。
“夏雪,你瘦了。”陈然一脸的温柔,我直接闭上眼,不能看,看了心烦。
“你也瘦了。”夏雪不知说什么,只好加了个也字。
“李想——”陈然有些迟疑,不知该说什么。
“我没瘦,刘雅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李想似乎一点都不给他留面子,我们都觉得特别奇怪。
“多来一个人不是要多准备一份饭吗,多浪费。”陈然一脸的无所谓,他一点都不想沿着这个话题扯下去,因此他起身挨个肩膀拍一下,最后贴着陆羽的耳边不知说些什么,反正陆羽脸上笑开了花,感觉很恶心。
“他俩聊什么呢,陆羽笑的真他么丑陋。”黄俊一脸不爽地揶揄道。
“鬼才知道,反正肯定和杨琳有关系。”
“哎,有些事儿你们都不知道,其实陆羽挺可怜的。”我无来由地叹了口气,突然我想到杨琳和陈然外出开房的事儿了,也不知他俩究竟干了些什么。
“呦,你不可怜,得了吧,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别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没劲。”韩鑫看不惯开始损我。
“不许这么说他。”蕙子冷不丁地发话,惹得大家都笑起来了,李想一下子搂住了她,她们这伙人到底还有什么事儿我不知道,一想起这个就觉得头痛。
7.
韩鑫和陆羽彻底成了仇人,不为别的,他嘴贱,喝醉了酒一不小心把杨琳和陈然出去开房的事儿给说出来了。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韩鑫脸上都是伤,嘴都肿了,陆羽和陈然都被送去了医院,看这情况估计得住个十天半个月的。
“你们也太小看我了,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梁衡,你是当局者迷,别忘了,李想、蕙子可都是我给你介——”
“你闭嘴,现在说陈然的事儿,你瞎扯别的干嘛?”我恨不得也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陈然有写日记的习惯,我不小心看到的。”
“日记在哪儿?”
“怎么,你很感兴趣吗?”
“我没兴趣,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觉得你这样有些过分,杨琳现在还在哭呢,你这么来一下,不光是陈然脸上无光,陆羽呢,现在被陈然揍得住进了医院,连黄俊都会恨你。”
“我呢,我也受伤了,而且很严重。”韩鑫心里很不平衡。
“你这是咎由自取,活该你,杨琳和陈然出去开房的事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就你嘴碎。”我没好气朝他脑袋上拍了他一下。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陈然告诉我的。”
“呦,你俩真是好兄弟,这个都能一起交流。”韩鑫无可救药了,要不是他受伤,我真的要收拾他了。
8.
杨琳和陈然开房的事儿掀起了很大的风波,陆羽被送进医院的当天晚上,他又和陈然打了一架,李广茂本来身体已经好了一些,挣扎着单条腿已经可以挪动了,然而为了拉架,另一条腿也受伤了,我去看他的时候,他一脸痛苦,眼睛紧闭,眼角偶尔竟然还能流出泪来。
刘雅知道后彻底和陈然断了,一开始她还心存幻想,毕竟她付出了纯洁的肉体,然而陈然和杨琳开房这种说不清的事儿呗抖落出来后,她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一直骂陈然是王八蛋,整日以泪洗面,比杨琳也好不了多少。
老刘知道后,第一时间找到我,夏雪也在,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脸淡定地看着他。
“失败啊,真是丢人啊,哎——”老刘一个劲地感叹。
“谁丢人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陈然和杨琳,啊,竟然敢——说,你干过这种事儿没有?”老刘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关我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说着我一脸尴尬地看了一眼夏雪,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你看夏雪做什么,这件事要引以为戒,多丢人,简直——”
“我又没和她去开房,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没好气地回道。
“说的就是你,你和夏雪要是去北京了,会不会也干这种事儿?”老刘眼神犀利,他这是在故意诈我。
“你放心,到了北京我住自己家里,也没那个钱浪费。”
“好——你以后离夏雪远点,我可告诉你,你俩要是敢——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爸,你说什么呢,丢不丢人。”夏雪不乐意了。
“说的就是你,要矜持知道吗,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的事儿?”
“你知道什么了就这样训人,我和梁衡没什么你非要弄出点什么是吗?”夏雪来了脾气。
“我不是指梁衡,我是说陈然,以后你要远离这种人,他不是个好鸟,我早就看出来了。”
“我会看住夏雪的,绝不让她跟陈然有来往。”我心里窃喜,一脸胜利地看着夏雪。
“这还差不多,你也不是个好鸟,跟你爸一个德行。”老刘似有所指,顿时我就想到李想说的话了,夏老师可能真的和我爸有那啥了,想起来就让人泄气。
9.
关于开房这件事儿,杨琳后来跟我单独聊过,当时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再说这个心态已经足够平和了。
“梁衡,你知道吗,我和陈然之间是清白的。”杨琳一脸平静地说道。
“我知道,你俩——怎么说呢,或许陈然有这心思,但——”
“但什么,你别藏着掖着的。”
“其实你有这心思,可陈然不乐意。”我直接直奔主题了。
“他还不乐意,你说这个真不要脸。”
“你误会了,我是说陈然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我了解他,所以——”
“你根本就不知道,当时给我造成多大的困扰,就是上了大学也没办法清净,周边认识的人太多了,有一阶段,我都要抑郁了。”
“陆羽呢,就没主动找过你吗?”
“找了,我也试着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可他心里有疙瘩,所以——哎!”
“他就那样,你在他心里就跟女神一样,女神被他的好兄弟给那什么了,所以他有心魔也正常。”
“梁衡,你说话够无耻的啊,也就你敢这么说,换别人我肯定生气了。”
“哈哈,现在有合适的吗,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我开玩笑道。
“没有,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以前的同学,看我眼神都不对,你知道吗,有些人真的很下流,以为我是那种很不要脸的女孩儿一样,刚认识就暗示要去开房。”
“这个——哎,正常,人心隔肚皮,谁也没办法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
“你怎么想的,有没有想过和我?”杨琳欲言又止了,这个问题很尴尬,说什么都不好。
“站在男性的角度我想过,可咱俩是好朋友,又不能,我也就是想想而已。”
“真的只是想想吗,咱俩去开房吧,除了陈然,我还没和别人干过这事儿?”杨琳语气里都是挑衅,看的我怦然心动。
“你到底和陈然有没有事儿,以前我还很确定,现在听你这么说,你俩好像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我死盯着杨琳起伏不定的胸脯,那里面藏着一个温柔世界。
“你试一下不就清楚了,反正你也不吃亏。”杨琳跃跃欲试,我心里竟莫名地有些心疼,以前她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想想一种巨大的悲凉涌现出来,过去发生的那些事儿,哪怕是微不足道的谣言,都足以影响一个人,而且稀里糊涂地就改变了原来的面目,想想还挺可悲的,但又无可奈何,生活从来都不能随心所欲,分开了这么些年,鬼知道彼此都发生了些什么,而我们唯一觉得还算可靠的也只不过是以往的记忆,而记忆是会变的,会让你怀疑这一切是否真实,比如此刻,杨琳水灵灵地眼睛一直盯着我,看的我毛骨悚然,一种很不好的念头突然袭来,心里堵得慌,我竟开始怀疑之前的判断是否正确了。
陈然说了谎,他和杨琳肯定发生了关系,只是没有告诉我,这孙子,隐藏的够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