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细节

繁忙的生活,也有人穿插其间碌碌无为,正如修剪得再齐整的草坪也会有落叶。有的人在夜上海挥金如土潇潇洒洒,而有的人在这里踌躇犹豫。为的只是在便利店的货架上选件便宜的东西填饱肚子。我分明看到那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穿着沾满尘土的绿迷彩服,就是大学生军训时穿的那种,绕着便利店的货架转了好几圈,最后拿了两瓶冰红茶。我分明看到了他脸上的失落。而一旁正在付款的学生,穿着潮牌,拖着拖鞋,插着耳机,手里拿着盛满关东煮的纸杯子,在等待店员给他加热食物。

或许我们该注意生活的细节。

夜里,寝室门口停满了共享单车。而早上出门时,却一辆也不见踪影了。我们原来似乎更习惯称呼自行车,而现在却是单车了。人总是把自己的心绪也强加给无言的物。

八九点钟的静安寺地铁站里,人们都往上走。自动扶梯都挤满了,心急的人只好踩着一阶一阶的楼梯向上。或许楼梯没必要建得这么宽,只给自动扶梯留下狭窄的空间。全部都换成自动扶梯好了——人们在自动扶梯上,也会一阶一阶的往上爬的。

下午五六点钟,就没有人再争着往上了。人们都坐着扶梯下行,也没有人很赶了。夜色渐暗,人们下沉到洞穴里,发现还是下边比较明亮。白天人们争着向上的时候,其实也未必看得到太阳。或者说,有多少人想真正看看太阳的耀眼光辉?

或许我们该注意生活的细节。

寝室公共厕所的蹲坑,永远有一两坨屎在光荣地宣誓主权,和他们的主人一样,散发出恶臭。寝室的确是很老旧了,但还不至于每个蹲坑的冲水阀门都有问题,至少我试过了,没有问题。多按住几秒钟,左右摇晃一下,总能冲掉了的。兴许这就是当代年轻人的现状——忙到没有时间冲厕所。

寝室的公共淋浴间,不大,只有四个淋浴。从来没看见过有四个人同时洗澡的。但我们并不能因此说,淋浴数量过剩了,拆除一个吧。因为每个寝室有四个人,指不定哪天,四个人就好到能一块去洗澡,占领淋浴间了呢。也许吧。

公共淋浴间有一扇门,这是自然的。没有人洗澡时,门是敞开着的。若是有人洗澡,门便会掩着,不然便会很冷。水声也很吵闹。有时我去洗澡,老远便听见水滴落声,再遇见门掩着,就知道里边有人。我再进去洗澡,必然也把门重新掩好了再洗。别人先于我开始洗,自然也结束的比我早些。每每当我洗完出来的时候,总会发现,门是敞开着的。当自己洗澡的时候,知道把门严实了。但是,别人洗澡的时候,就全然与自己无关了。这或许就是自私的基因。

或许我们该注意生活的细节。不然我们都不会知道夏天已悄然而临,还傻乎乎地穿着高领针织衫。不是我们,是说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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