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圣火教在光明顶创教之时,那也是风光不与四时同,很洋气的。
李家老爷子办的那道教,招的一水儿本地牛鼻子,王家婶子李家嫂子都熟络的很,布起道来得心应手,生意很快就做大了,朝廷有个什么祭典啊节庆啊,都找老道们过去做个法事,碰到见鬼撞邪什么的还得加钱请人过去踩两步北斗耍几下七星,湖南那边还托他们运死人,听着怪吓人的。
那个佛教哪,高级和尚全是天竺来的光头,叽哩哇啦的,说什么朝廷也不是很明白,反正光头们也不生事非,往哪个山洞里一坐就是七八年,大家伙一瞧挺新鲜,时不时去看一眼,时间长了香火倒也挺旺。
我大圣火教就不一样了,我大圣火教是北宋以后成立的唯一一家有资格全国布点传教的教会,而且总坛那不仅有中原人还有西域人,是整个武林唯一一个在创教时候就搞东西合并的,也是第一家总部设在波斯的中原教会,开张那会,朝廷专门发了喜帖,还从波斯运过来几车当地土产马肠稻,乡亲们都开了眼了,十里八乡的都跑过来尝尝,当天就收了不少教徒。
不过自开张以后,门派扩张却一直没什么起色。圣火传了二百来年,也就是勉强点着,教会规模一直做不大,也是奇了怪了。
其实也不奇怪,首任教主方吐籽是个棒槌,棒槌到以为自己是波斯人,布个教义啥的都用波斯文,这谁看的懂;丫跟朝廷汇报工作也说波斯文,上税交的也是波斯钱,一来二去的朝廷烦了。恰好山东有个小黑胖子带了107个像他一样横的兄弟被招安了,于是皇上就派小黑胖子过来,把方教主绑走砍了。
前前前任教主修不好,据说在光明顶藏了四个教坊司的姑娘,时间一长身体吃不消,乾坤大挪移玩走火入魔,提前退休了。
前前任教主万十千,这家伙有点过份,原来每个月跟海沙派收保护费,都收五千贯,他一上任就减到五百贯,教里日渐入不敷出,兄弟们干巴了四五年,最后万教主屁股一拍,去海沙派当财务顾问了。
前任教主梅栾庸,每日神龙见首不见尾,教务都不管了,杨左使出去跟纪家姑娘腻歪十天半个月不点卯,他也不言语。朱雀见这意思,索性跑出去开了个天鹰教,自己当教主吃小灶去了。
还是现任阳教主有点担当,不过他也有烦心事儿。比方说,现在这帮子高级长老本身就语言不通——阳教主和青龙是波斯人,杨左使是英国人,范右使是东北人,朱雀是湖北人,白虎是胡建人,蝠王又是重庆人,一张嘴什么腔调都有——彼此还互相瞧不上,一开会就打架,有一次青龙把朱雀的胡子拔了半拉,还有一次白虎的眼差点被蝠王给戳瞎——当然最后他还是瞎了,这是后话。
这样一来,出去收教徒赚会费就辛苦多了,本身老道牛鼻子就哪儿哪儿都是,武当山常年搞入会大酬宾,多肉寺会费缴一送一,华山派团购赠五岳游,古墓派拜师送漂亮媳妇儿小姐姐,各大门派都是使劲儿捞人;反观我大圣火教还整天窝里斗,出去招人也都是舍不得掏一个子儿,纯靠嘴皮子忽悠,扩大教会规模自然没啥指望。
另外,打仗指挥也有问题,这个说往东,那个说向西,青龙要打徐寿辉,白虎就偏要去斗陈友谅,五谷散人从来不往一个方向去,你说天天这么玩,那能有什么好,只苦了我们这些打工的,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整天东跑西颠瞎忙活。
其实瞎忙活倒也不是啥大问题,干啥不是干啊,领导满意就得了呗;但问题是活一天比一天多,工钱倒是一月比一月少,钱粮司还跟我说因为我去年挣的太多了,未来一年的工钱还要按月倒扣,真是闻所未闻!太不拿我们干五音旗的当回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