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六年 429年
十月,夏主少凶暴無賴,不為世祖所知。是月,畋於陰槃,登苛藍山,望統城泣曰:「先帝若以朕承大業者,豈有今日之事乎!」
十一月,己丑朔,日有食之,不盡如鉤,星晝見,至晡方沒,河北地暗。
魏主西巡,至柞山。
十二月,是歲,魏內都大官中山文懿公李先、青冀二州刺史安同皆卒。先年九十五。
秦地震,野草皆自反。
元嘉七年 430年
正月,庚子,魏主還宮。壬寅,大赦。癸卿,復如廣寧,臨溫泉。
二月,西卿,魏平陽威王長孫翰卒。
戊辰,魏主還宮。
帝自踐位以來,有恢復河南之志。三月,戊子詔簡甲卒五萬給右將軍到彥之,統安北將軍王仲德、袞州刺史竺靈秀舟師入河,又使驍騎將軍段宏將精騎八千直指虎牢,豫州刺史劉德武將兵一萬繼進,後將軍長沙王義欣將兵三萬監征討諸軍事。義欣,道憐之子也。
先遣殿中將軍田奇使於魏,告魏主曰:「河南舊是宋土,中為彼所侵,今當修復舊境,不關河北。」魏主大怒曰:「我生發未燥,已聞河南是我地。此豈可得!必若進軍,今當權斂戍相避,須冬寒地淨,河冰堅合,自更取之。」
甲午,以前南廣平太守尹沖為司州刺史。長沙王義欣出鎮彭城,為眾軍聲援。以游擊將軍胡籓戍廣陵,行府州事。
壬寅,魏封赫連昌為秦王。
魏有新徒敕勒千餘家,苦於將吏侵漁,出怨言,期以草生牛馬肥,亡歸漠北。尚書令劉絜、左僕射安原奏請及河冰未解,徙之河西。向春冰解,使不得北遁。魏主曰:「此曹習俗,放散日久,譬如囿中之鹿,急則奔突,緩之自定。吾區處自有道,不煩徙也。」絜等固請不已,乃聽分徙三萬餘落於河西,西至白鹽池。敕勒皆驚駭,曰:「圈我於河西,欲殺我也!」謀西奔涼州。劉絜屯五原河北,安原屯悅拔城以備之。癸卯,敕勒數千騎叛,北走,絜追討之;走者無食,相枕而死。
魏南邊諸將表稱:「宋人大嚴,將入寇。請兵三萬,先其未發,逆擊之,足以挫其銳氣,使不敢深入。」因請悉誅河北流民在境上者,以絕其鄉導。魏主使公卿議之,皆以為當然。崔浩曰:「不可。南方下濕,入夏之後,水潦方降,草木蒙密,地氣鬱蒸,易生疾癘,不可行師。且彼既嚴備,則城守必固,留屯久攻,則糧運不繼;分軍四掠,則眾力單寡,無以應敵。以今擊之,未見其利。彼若果能北來,宜待其勞倦,秋涼馬肥,因敵取食,徐往擊之,此萬全之計也。朝廷群臣及西北守將,從陛下征伐,西平赫連,北破蠕蠕,多獲美女、珍寶,牛馬成群。南邊諸將聞而慕之,亦欲南鈔以取資財,皆營私計,為國生事,不可從也。」魏主乃止。
諸將復表:「南寇已至,所部兵少,乞簡幽州以南勁兵助己戍守,乃就漳水造船嚴備以拒之。」公卿皆以為宜如所請,並署司馬楚之、魯軌、延之等為將帥,使招誘南人。浩曰:「非長策也。楚之等皆彼所畏忌,今聞國家悉發幽州以南精兵,大造舟艦,隨以輕騎,謂國家欲存立司馬氏,誅除劉宗,必舉國震駭,懼於滅亡,當悉發精銳,並心竭力,以死爭之,則我南邊諸將無以御之。今公卿欲以威力卻敵,乃所以速之也。張虛聲而召實害,此之謂矣。故楚之之徒,往則彼來,止則彼息,其勢然也。且楚之等皆纖利小才,止能招合輕薄無賴而不能成大功,徒使國家兵連禍結而已。昔魯軌說姚興以取荊州,至則敗散,為蠻人掠賣為奴,終於禍及姚泓,此已然之效也。」魏主未以為然。浩乃復陳天時,以為南方舉兵必不利,曰:「今茲害氣在揚州,一也;庚午自刑,先發者傷,二也;日食晝晦,宿值斗、牛,三也;熒惑伏於翼、軫,主亂及喪,四也;太白未出,進兵者敗,五也。夫興國之君,先修人事,次盡地利,後觀天時,故萬舉萬全。今劉義隆新造之國,人事未洽;災變屢見,天時不協;舟行水涸,地利不盡。三者無一可,而義隆行之,必敗無疑。」魏主不能違眾言,乃詔冀、定、相三州造船三千艘,簡幽州以南戍兵集河上以備之。
夏,四月,甲子,魏主如去中。
敕勒萬餘落復叛走,魏主使尚書封鐵追討,滅之。
六月,魏主使平南大將軍、丹楊王大毘,屯河上,以司馬楚之為安南大將軍、荊州刺史,封琅邪王,頓穎川以備宋。
到彥之自淮入泗,水滲,日行才十里,自四月至秋七月,始至須昌。乃溯河西上。
魏主以河南四鎮兵少,命諸軍悉收眾北渡。戊子,魏碻磝戍兵棄城去。戊戌,滑台戍兵亦去。庚子,魏主以大鴻臚陽平公杜超為都督冀、定、相三州諸軍事、太宰,進爵陽平王,鎮鄴,為諸軍節度。超,密太后之兄也。庚戌,魏洛陽、虎牢戍兵皆棄城去。
到彥之留朱修之守滑台,尹沖守虎牢,建武將軍杜驥守金墉。驥,預之玄孫也。諸軍進頓靈昌津,列守南岸,至於潼關。於是司、袞既平,諸軍皆喜,王仲德獨有憂色,曰:「請賢不諳北土情偽,必墮其計。胡虜雖仁義不足,而凶狡有餘,今斂戍北歸,必並力完聚。若河冰既合,將復南來,豈可不以為憂乎!」
八月,魏主遣冠軍將軍安頡督護諸軍,擊到彥之。丙寅,彥之遣裨將吳興姚聳夫渡河攻冶板,與頡戰;聳夫兵敗,死者甚眾。戊寅,魏主遣征西大將軍長孫道生會丹陽王大毘屯河上以御彥之。
己丑,夏主遣其弟謂以代伐魏鄜城,魏平西將軍始平公隗歸等擊之,殺萬餘人,謂以代遁去。夏主自將數萬人邀擊隗歸於鄜城東,留其弟上谷公社干、廣陽公度洛孤守平涼,遣使來求和,約合兵滅魏,遙分河北:自恆山以東屬宋,以西屬夏。
魏主聞之,治兵,將伐夏,群臣鹹曰:「劉義隆兵猶在河中,捨之西行,前寇未可必克,而義隆乘虛濟河,則失山東矣。」魏主以問崔浩,對曰:「義隆與赫連定遙相招引,以虛聲唱和,共大國,義隆望定進,定徒義隆前,皆莫敢先入;譬如連雞,不得俱飛,無能為害也。臣始謂義隆軍來,當屯止河中,兩道北上,東道向冀州,西道沖鄴,如此,則陛下當自討之,不得徐行。今則不然,東西列兵徑二千里,一處不過數千,形分勢弱。以此觀之,儜兒情見,此不過欲固河自守,無北渡意也。赫連定殘根易摧,擬之必僕。克定之後,東出潼關,席捲而前,則威震南極,江、淮以北無立草矣。聖策獨發,非愚近所及,願陛下勿疑。」甲辰,魏主如統萬,遂襲平涼,以衛兵將軍王斤鎮蒲板。斤,建之子也。
十月,到彥之、王仲德沿河置守,還保東平。乙亥,魏安頡自委粟津濟河,攻金墉。金墉城不治既久,又無糧食。杜驥欲棄城走,恐獲罪。初,高祖滅秦,遷其鐘虡於江南,有大鐘沒於洛水,帝使姚聳夫將千五百人往取之。驥紿之曰:「金墉城已修完,糧食亦足,所乏者人耳。今虜騎南渡,當相與並力御之。大功既立,牽鐘未晚。」聳夫從之。既至,見城不可守,乃引去,遂南遁。丙子,安頡拔洛陽,殺將士五千餘人。杜驥歸,言於帝曰:』本欲以死固守,姚聳夫及城遽走,人情沮敗,不可復禁。」上大怒,誅聳夫於壽陽。聳夫勇健,諸偏裨莫及也。
魏河北諸軍會於七女津。到彥之恐其南渡,遣裨將王蟠龍溯流奪其船,杜超等擊斬之。安頡與龍驤將軍陸俟進攻虎牢,辛巳,拔之;尹沖及滎陽太守清河崔模降魏。
十一月,乙酉,魏主至平涼,夏上谷公社乾等嬰城固守。魏主使赫連昌招之,不下,乃使安西將軍古弼等將兵趣安定。夏主自鄜城還安定,將步騎二萬北救平涼,與弼遇,弼偽退以誘之;夏主追之,魏主使高車馳擊之,夏兵大敗,斬首數千級。夏主還走,登鶉觚原,為方陣以自固,魏兵就圍之。
壬辰,加征南大將軍檀道濟都督征討諸軍事,帥眾伐魏。
甲午,魏壽光侯叔孫建、汝陰公長孫道生濟河而南。
到彥之聞洛陽、虎牢不守,諸軍相繼奔敗,欲引兵還。殿中將軍垣護之以書諫之,以為宜使竺靈秀朱修之守滑台,自帥大軍進擬河北,且曰:「昔人有連年攻戰,失眾乏糧,猶張膽爭前,莫肯輕退。況今青州豐穰,濟漕流通,士馬飽逸,威力無損。若空棄滑台,坐喪成業,豈朝廷受任之旨邪!」彥之不從。護之,苗之子也。
彥之欲焚舟步走,王仲德曰:「洛陽既陷,虎牢不守,自然之勢也。今虜去我猶千里,滑台尚有強兵,若遽捨舟南走,士卒必散。當引舟入濟,至馬耳谷口,吏詳所宜。」彥之先有目疾,至是大動;且將士疾疫,乃引兵自清入濟。南至歷城,焚舟棄甲,步趨彭城。竺靈秀棄須昌,南奔湖陸,表、袞大擾。長沙王義欣在彭城,將佐恐魏兵大至,勸義欣委鎮還都,義欣不從。
魏兵攻濟南,濟南太守武進蕭承之帥數百人拒之。魏眾大集,承之使偃兵,開城門。眾曰:「賊眾我寡,奈何輕敵之甚!」承之曰:「今懸守窮城,事已危急,若復示弱,必為所屠,唯當見強以待之耳。」魏人疑有伏兵,遂引去。
魏軍圍夏主數日,斷其水草,人馬飢渴。丁酉,夏主引眾下鶉觚原。魏武衛將軍丘眷擊之,夏眾大潰,死者萬餘人。夏主中重創,單騎走,收其餘眾,驅民五萬,西保上邽。魏人獲夏主之弟丹陽公烏視拔、武陵公禿骨及公侯以下百餘人。是日,魏兵乘勝進攻安定,夏東平公乙斗棄城奔長安,驅略數千家,西奔上邽。
戊戌,魏叔孫建攻竺靈秀於湖陸,靈秀大敗,死者五千餘人。建還頓城。
己亥,魏主如安定。庚子,還,臨平涼,掘塹圍之。安慰初附,赦秦、雍之民,賜覆七年。夏隴西守將降魏。
辛丑,魏安頡督諸軍攻滑台。
魏以叔孫建都督冀、青等四州諸軍事。
十二月,丁卯,夏上谷公社干、廣陽公度洛孤出降,魏克平涼。
關中侯豆代田得奚斤、娥清等,獻於魏主。魏主以夏主之後賜代田,命斤膝行執酒以奉代田,謂斤曰:「全汝生者,代田也。」賜代田爵井陘侯,加散騎常侍、右衛將軍,領內都幢將。
夏長安、臨晉、武功守將皆走,關中悉入於魏。魏主留巴東公延普鎮安定,以鎮西將軍王斤鎮長安。壬申,魏主東還,以奚斤為宰士,使負酒食以從。
王斤驕矜不法,信用左右,調役百姓,民不堪命,南奔漢川者數千家。魏主案治得實,斬斤以徇。
右將軍到彥之、安北將軍王仲德皆下獄免官,袞州刺史竺靈秀坐棄軍伏誅。上見垣護之書而善之,以為北高平太守。
彥之之北伐也,甲兵資實甚盛;乃敗還,委棄蕩盡,府藏、武庫為之空虛。它日,上與群臣宴,有荒外降人在坐。上問尚書庫部郎顧琛:「庫中仗猶有幾許?」琛詭對:「有十萬人仗。」上既問而悔之,得琛對,甚喜。琛,和之曾孫也。
元嘉八年 431年
正月,丙申,檀道道濟等自清水救滑台,魏叔孫建、長孫道生拒之。丁酉,道濟至壽張,遇魏安平公乙謝眷,道濟帥寧塑將軍王仲德、驍騎將軍段宏奮擊,大破之;轉戰至高梁亭,斬魏濟州刺史悉煩庫結。
二月,檀道濟等進至濟上,二十餘日間,前後與魏三十餘戰,道濟多捷。軍至歷城,叔孫建等縱輕騎邀其前後,焚燒谷草。道濟軍乏食,不能進。由是安頡、司馬楚之等得專力攻滑台,魏主復使楚兵將軍王慧龍助之。朱修之堅守數月,糧盡,與士卒熏鼠食之。辛酉,魏克滑台,執修之及東郡太守申謨,虜獲萬餘人。謨,鐘之曾孫也。
癸酉,魏主還平城,大饗,告廟,將帥及百官皆受賞,戰士賜覆十年。
於是魏南鄙大水,民多餓死。尚書令劉絜言於魏主曰:「自頃邊寇內侵,戎車屢駕;天贊聖明,所在克殄;方難既平,皆蒙優錫。而郡國之民,雖不征討,服勤農桑,以供軍國,實經世之大本,府庫之所資。今自山以東,遍遭水害,應加哀矜,以弘覆育。」魏主從之,復境內一歲租賦。
檀道濟等食盡,自歷城引還;軍士有亡降魏者,具告之。魏人追之,眾恟懼,將潰。道濟夜唱籌量沙,以所餘少米覆其上。及旦,魏軍見之,謂道濟資糧有餘,以降者為妄而斬之。時道濟兵少,魏兵甚盛,騎士四合。道濟命軍士皆被甲,己白服乘輿,引兵徐出。魏人以為有伏兵,不敢逼,稍稍引退,道濟全軍而返。
青州刺史蕭思話聞道濟南歸,欲委鎮保險,濟南太守蕭承之固諫,不從。丁丑,思話棄鎮奔平昌;參軍劉振之戍下邳,聞之,亦委城走。魏軍竟不至,而東陽積聚已為百姓所焚。思話坐征,系尚方。
庚戌,魏安頡等還平城。魏主嘉朱修之守節,拜侍中,妻以宗女。
初,帝之遣到彥之也,戒之曰:「若北國兵動,先其未至,逕前入河;若其不動,留彭城勿進。」及安頡得宋俘,魏主始聞其言。謂公卿曰:「卿輩前謂我用崔浩計為謬,驚怖固諫。常勝之家,始皆自謂逾人,至於歸終,乃不能及。」
司馬楚之上疏,以為諸方已平,請大舉伐宋,魏主以兵久勞,不許。徽楚之為散騎常侍,以王慧龍為滎陽太守。
慧龍在郡十年,農戰並修,大著聲績,歸附者萬餘家。帝縱反間於魏,云「慧龍自以功高位下,欲引宋人入寇,因執司馬楚之以叛。」魏主聞之,賜慧龍璽書曰:「劉義隆畏將軍如虎,欲相中害,朕自知之。風塵之言,想不足介意。」帝復遣客呂玄伯刺之,曰:「得慧龍首,封二百戶男,賞絹千匹。」玄伯詐為降人,求屏人有所論;慧龍疑之,使人探其懷,得尺刀。玄伯叩頭請死,慧龍曰:「各為其主耳。」釋之。左右諫曰:「宋人為謀未已,不殺玄伯,無以制將來。」慧龍曰:「死生有命,彼亦安能害我!我以仁義為扞蔽,又何憂乎!」遂捨之。
夏五月,庚寅,魏主如雲中。
六月,魏之邊吏獲柔然邏者二十餘人,魏主賜衣服而遣之,柔然悅。閏月,乙未,柔然敕連可汗遣使詣魏,魏主厚禮之。
魏主遣散騎侍郎周紹來聘,且求昏;帝依違答之。
秋,七月,己酉,魏主如河西。
九月,癸丑,魏主還宮。庚申,加太尉長孫嵩柱國大將軍。以左光祿大夫崔浩為司徒,征西大將軍長孫道生為司空。道生性清儉,一熊皮鄣泥,數十年不易。魏主使歌工歷頌群臣曰:「智如崔浩,廉若道生。」
壬申,魏主詔曰:「今二寇摧殄,將偃武修文,理廢職,舉逸民。范陽盧玄、博陵崔綽、趙郡李靈、河間邢穎、勃海高允、廣平游雅、太原張偉等,皆賢俊之冑,冠冕州邦。《易》曰:『我有好爵,吾與爾縻之。』如玄之比者,盡敕州郡以禮發遣。」遂征玄等及州郡所遣至者數百人,差次敘用。崔綽以母老固辭。玄等皆拜中書博士。玄,諶之曾孫;靈,順之從父兄也。
玄舅崔浩,每與玄言,輒歎曰:「對子真使我懷古之情更深。」浩欲大整流品,明辨姓族。玄止之曰:「夫創製立事,各有其時;樂為此者,詎有幾人!宜加三思。」浩不從,由是得罪於眾。
初,魏昭成帝始製法令:「反逆者族。其餘當死者聽入金、馬贖罪。殺人者聽與死家馬牛、葬具以平之。盜官物,一備五;私物,一備十。」四部大人共坐王庭決辭訟,無系訊連逮之苦,境內安之。太祖入中原,患前代律令峻密,命三公郎王德刪定,務崇簡易。季年被疾,刑罰濫酷;太宗承之,吏文亦深。冬,十月,戊寅,世祖命崔浩更定律令,除五歲、四歲刑,增一年刑;巫蠱者,負羖羊、抱犬沉諸淵。初令官階九品者得以官爵除刑。婦人當刑而孕,產後百日乃決。闕左懸登聞鼓,以達冤人。
魏主如漠南,十一月,丙辰,北部敕勒莫弗庫若干帥所部數萬騎,驅鹿數百萬頭,詣魏主行在。魏主大獵以賜從官。十二月,丁丑,還宮。
——《通鉴 宋纪三&四 太祖文帝上之中&上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