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架空,类似民国那样儿的背景。ooc,拒绝带入上升演员。
①少爷
人说张家的小少爷张云雷是最受宠的了。张老爷大儿子早夭,娶了四个太太却只得了这么两个儿。到处寻医问药才得知是老爷身体不佳,不易得子。老爷34岁才终是到处找法子得了第一个儿,但是却没活到两岁就夭折了。急坏了张家的老夫人。孙子没抱够呢却又去了。终日是闷闷不乐,还会偷偷的哭。张老爷是又难过又着急。
一日,一个神神叨叨的人跑到张府门前乞讨,下人们向来是看不得有人过的这么苦,都求着招工的给这个要饭的一口饭吃。招工的看着这乞丐身不残疾,也就留他在了厨房打下手。
过了大概三个月,二太太竟然怀了孩子。乐坏了满府的人。只这个现已经做了伙夫的乞丐紧皱眉头。
找着机会逮了个老夫人和老爷夫人都呆在一块儿的空当,这个人非要见几人。
“老爷,此人是被我府人所收留,大概是想感谢您吧”旁边的管家解释着,众人心想二太太怀了孕,估计这人啊,是来道喜的。
“那便让他进来吧。”张老爷眼睛都笑弯了,不管是个儿,还是个闺女儿,能得此子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拜见老爷,谢老爷收留之恩。在下有句话禀告老爷,不知当讲否,望老爷莫怪。”深鞠一躬,这人开了口。
“无妨,你便说了罢。”张老爷摆摆手示意此人说下去。
“一是,此子命格高贵,必是麟儿。想是能帮您家大为振兴,但幼时体弱,希望老爷为其蓄辫保其长生。”老爷听闻大喜,觉得此人说的此番话有理。便道“你继续说吧”
“二是,此子必将张家断了血脉,他虽命有一子,但绝非他亲子。在下望老爷在少爷以后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的时候不要横加干涉。否则,会害其命。但凡是有所阻拦,他便命中多一劫。生还罢了,若是死了,您家也就破落无疑了。”大着胆子说这话,看着张老爷愈加不好看的面色便躬身告辞“在下此言绝无虚假,望老爷谨记。”便退下了。
②祖宗
张家的小少爷,张云雷,那是整个儿张府的小祖宗。从小儿就身体不好,喝了许多汤药,蓄起了长生辫才慢慢好起来的。从打别的公子都开始习文弄武的时候,他却及其厌弃这个。喜欢听戏,小曲儿。弄的戏班子三天两头就得去一回。这小少爷还拦着人家非要学。园主想着这下九流的行当若是真教了这张府的少爷,怕是自己得死不瞑目了。没想到张老爷倒是鼓励着儿子学,还夸儿子是天生的好嗓子。虽说这张小少爷论嗓子的确是天纵奇才了,但是园主还是战战兢兢的。
“少爷您这儿唱腔不对,太过了。”师傅指着戏本儿对旁边托腮唱着的张云雷说道。小孩儿停下,滴溜溜的眼睛瞅着悉心教导自己的一个名家“你平时,是怎么教徒弟的?”师傅淡淡道“那自然和教导您不一样。他们是靠唱戏吃饭。唱不好,我就打他们。若是成不了角儿,苦的,可都是这些孩子啊”淡淡的伤感,师傅看着眼睛清亮的小少爷“您这家业,几辈子都花不完。他们多是我养的孤儿,没法子养一辈子。只能希望他们自己争气。”张云雷一直认真听着,他偷偷跑去过这位的家,发现那些小孩子但凡有一点儿错就讨得一顿打才问的。他根本理解不了那是什么样的生活。
“你打我一下儿”张云雷伸出小手,把扇子递给脸色不太好的师傅。他照着张云雷白嫩柔软的小手,只用了平时四分的力,拿扇骨抽了一下。顿时起了一条红印子。“原来这么疼么。”张云雷瘪着嘴,眼睛里湿了湿。“我只用了四成的力气,少爷以后可甭想体验这个了。我还是好好教您。”
③乐趣
戏班子不是天天都有时间去张府唱戏的。毕竟若是天天都拖家带口的去了张府,这些个散客保准不乐意。园主拍马拍惯了,留了个小门生见天儿的陪着张少爷瞎胡闹。根本用不了几时,张云雷给人的印象就从性子温和的张家小少爷,变成了到处讨嫌的混世魔王。
(路人甲就随便取个名字,叫亓越吧)
“我说亓越,跟着我好玩还是在戏班子里好玩。”张云雷还是觉得戏班子里挺好玩的,各种腔调的东西杂着听。
亓越不舍的咬下来半个糖葫芦儿,边嚼边口齿不清的跟那说“当然是跟着您舒坦,练不练功的先不说,至少不用挨打。您还能给我们买这些东西。这可是第一的美差,表现特别好才能轮得上的”亓越的嘴巴太小,半个糖葫芦在嘴里就嚼不过来,小张云雷看着他噗嗤就乐了。“这个也给你罢,我不爱吃这些玩意儿”说着把手里一块精致的冰豆糕递到亓越的手里。
“我这经常在府里面呆着,压根不懂有什么好玩儿的。好不容易有这么一回例了外,你就带我去个好玩的地儿吧。”
出来陪着小少爷玩儿的门生都是一陪就四五天,之前就得摸清楚了这城里好吃的好玩的。毕竟园主说了,若是张家小少爷有一丁点的不满意,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好玩儿的?多着呢。除了戏园子,有杂耍的,变戏法儿的,搭了个小台子唱曲儿跳舞的,说书的,还有说相声的。”亓越掰着手指头数着这座城市的繁华,旁边的张云雷一脸的跃跃欲试。
“我去跟园主说一声,你多陪我几天,咱天天出来逛个遍。”
可是乐坏了陪着瞎闹的小子,急坏了负责看着少爷的家仆。
④相声
相声,和戏曲一样。练的功夫都得打着个稳底。这功课做不全,在舞台上若是砸了,整个相声班的名声就不好了。
小小的孩子,手摊在眼皮儿地下,有些红了。嘴里念着贯口,打南至北从西到东。嘴皮子已经很溜了。但凡是忘词儿了,念错了。旁边师父的小藤条就砸在了手心上。一下一条红棱子。
“行,不错。九郎,你是师兄。过些时日就得上台了。台上出错会垮了整台戏。你自己得撑住了场子。捧哏的不灵,这逗哏的可绝对是灵不了的。”
“知道了,师父。”杨九郎点了点头。他一直都是直接被当做捧哏培养的。压得住场子是必须的。长时间的训练让他着实有点少年老成。
“少爷,这好玩儿的就剩这一家了,这是咱们京城最好的相声茶馆。我是没见识过。不过师父经常来。”
逛了足足得小半个月,京城里好吃的都进过了这俩孩子的肚子,好玩儿的亓越带着张云雷也都看了个遍。但是,张云雷总是觉得有些不够意思。他虽然觉得杂耍戏法有趣,但总是没有戏曲那样的感觉。
“这相声,其实算是把我们的能耐和说书的能耐揉在一起了。诶,您请进。”提醒着张云雷过了门槛。吩咐准备一间雅间。
张云雷看着桌上的茶水,小食,水果。再看看旁边眼睛直放光的亓越。笑了笑“你吃吧,我也不喜欢吃。”
张云雷把目光投在了茶馆的台子上,一张桌子,桌子上一把扇子,一张方巾,一块醒木。一演员在桌子里面,一演员在桌子外面。桌子里面的小演员看上去比他大一些。长的还算可以,就是眼睛很像没睁开。“哈哈,一线天。”张云雷突然小声笑了起来。笑的旁边儿的家仆和亓越莫名其妙。明明还没到抖出包袱的时候怎么这少爷就笑了。不过这小少爷笑起来真是好看极了。
几番的相声听下来听的张小少爷心花怒放。他喜欢这个,好玩儿。比戏曲还好玩儿。他要常请说相声的去府上。
⑤我要学相声
张云雷在张府是个实在的小祖宗,当然当着他的面也不能叫祖宗不是。一般都管他叫少爷,也有叫二少爷的。因为小祖宗一听自己曾经有个大哥就不让人家管他叫大少爷了。
张府小祖宗想干什么就得干什么,这首先是老爷不拦,次着是别人不敢管。小少爷一十二岁,之前四五岁的时候喜欢面人儿,张老爷找了京城最好的师傅给他捏面人儿。张少爷非得跟人家学。老师傅倒是教了,但是这是个巧活儿,张少爷跟了两天就不跟了。
后来喜欢唱戏,请了各式各样的戏班子来府里唱戏。听得人家唱还不过瘾,非得学。张老爷疼儿子疼的这叫一个瓷实,少爷要学,那必须学。那园主力荐的师傅被张老爷给推了,张老爷听了好几场,亲自找了一生一旦教自己的宝贝儿子。并用“你敢凶我们家宝贝儿试试”的眼神看着俩角儿。
张少爷最近又喜欢上了相声,说什么也得请。请了其他几个相声班的,少爷都觉得不对味儿。张罗了去那个茶馆,跟人家说好了几天来给少爷演一回。茶馆的人没见过这样子的事情。不过可以看出这老板还是很乐意的。毕竟张家一次给的钱够他们茶馆十几天的花销。
张少爷吩咐了,那个“一线天”必须每次都来。当然他叫的还是杨九郎。
杨九郎也不知道这少爷怎就这么看重自己。别人都倒班,就他一直得上。不过上也好,每次来张家的人师父和张府都会另给钱。一场的钱比以前翻了一番。
“你吃糖葫芦儿吗”小张云雷看着面前穿着个大褂把自己罩在里面的一线天。“谢少爷”杨九郎一直是不舍得吃这些东西的,零食不便宜,杨九郎一直都有着攒钱买宅子,娶媳妇的小目标。“你看这是什么”张云雷咧着小嘴笑。
杨九郎不太明白张云雷的意思,糖葫芦儿不就是糖葫芦儿么?“你看难道不是山楂片儿么”小祖宗把两根食指搭在眼角往下一拉“一线天”然后就开始笑。
“哎,至于吗,我不就眼睛小点儿吗?”杨九郎也没生气,看着比自己小一点儿的这个清秀的孩子,觉得很可爱。
“我想学相声”张云雷突然拿眼睛盯着杨九郎,盯得杨九郎颇有无处容身的感觉。
⑥师承何处
杨九郎早就听说过张少爷强行学戏的“劣迹”师父也叮嘱过他,无论如何千万得拦着这爷非要学相声的念头。
“少爷要学自然要请老先生教授,在下不知少爷何必要与在下言说。”杨九郎的做派一拿出来,年龄瞅着就硬是像四十往上的。
杨九郎觉得,能被张家请过来传艺的,至少得是自己师爷辈儿的。自己这未出师的半大孩童,少爷说也就是说个热闹。至于他去祸害老艺术家的事儿,那根自己没关系。
“我不喜欢陈词滥调,我就想让你教我。”张云雷的眼睛,是一双让人难以拒绝的眼睛。他眸底远胜一汪深潭,看的杨九郎有无处遁形的感觉。
“相声师门传承,不如你拜我师为师,我二人师兄弟相称。”实在难受的杨九郎把师父推了出去。看着脸色变了的小少爷,心想他应该是会打消学这个行当的念头。思想至此,便不再多言,转身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张云雷原本也不是想去拜杨九郎为师啊,他就是去故意看看杨九郎的反应。但是杨九郎这变着法儿的拒绝让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祖宗一生气,满府都遭殃。首先这小少爷打从出生开始就没生过几次气,一直笑呵呵的。其次这是老爷的命根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爹,我要学相声。”张云雷眼睛发红,腮帮子微鼓,活像一个正吃饭的小兔子。
张老爷早就听闻了儿又迷上了这个,便道“我请相声大师入府教你”
张云雷还是生气,“找个那个杨九郎带关系的爷爷辈,我非得让他管我叫叔叔。”小张云雷一生气,整想着怎么压人家一头。
张老爷看着自己家的儿,觉得很可爱。“你要拜师?拜了师可就要将师父当父母一样了。”张云雷没想这个,“拜,不拜师我怎么占那个一线天的便宜。”
这张老爷也是能耐,请来了真真正正的爷爷辈,那是个和杨九郎师父差不多大的中年人,论辈分却是他的小师叔。
⑦奉茶拜师
这说相声的老先生,论脾气都是有的。这位先生别的不说,最擅长的就是唱。说相声的唱的什么啊,你要说是唱戏唱曲儿,那是学。说相声的论唱,就是太平歌词。
张云雷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这先生的后头。先生也是爱唱,没事儿就拽过小孩儿来教他。张云雷那真是一把的好嗓子。先生从来没收过弟子,原是也把这大户人家让自己教少爷的事情当个苦差事。没想到让他遇见这么个难得一遇的苗子。
张家小少爷要拜一个说相声的为师,这你说是个什么事儿呢。张家,有钱有势的张家。唯一的一个小少爷,拜一个卖艺的为师。外人看这都叫不像话。别说官家瞧不起卖艺的,百姓有的还看不上呢。就算是出了名的,成了角儿。当面奉承背后嘀咕的也不是没有。
“我若是真比他高一辈是没法和他合作吗?”张少爷可听不见外面人怎么嚼舌根子。
“咱说相声的行当,三分逗七分捧。逗哏的那个年轻,给观众好玩儿新鲜的感觉。捧哏的这位却更见功夫。一般都是长辈。你要是拜了我,那就硬生生比他高了一辈儿。没有小辈给长辈当捧哏的。”先生眼看着小孩儿心情不好了。“这以前,捧哏的大都是逗哏的师父。再不济也是师兄。要不少爷就拜他的师父为师。我就住你家蹭饭,顺便叫你太平歌词,莲花落。”
张云雷不喜欢杨九郎的师父,反正他至少看着是不喜欢。“那我还是拜一线天吧”张云雷想着一线天老师的那张老脸,差点就一激灵。
“他可是小辈,你要是拜他为师,你的辈儿就更小了。到时候,你得管我叫祖师爷爷。”老先生看着执拗的小孩,想着他应该是根本不在意辈分,就看眼缘。
张云雷朝着先生深鞠一躬“祖师爷爷您千古”挨了先生一记爆栗子“怎么着我死了”俩人玩玩笑笑。张云雷还拉着先生给他唱京戏和大鼓。成功的刷新了先生对他认识的高度。
张家少爷拜师拜的不是相声名角儿,而是个比他大点儿有限的孩子。若说之前只是议论,这会儿,炸锅了。连带这杨九郎也被炸蒙了。他不知道小少爷是抽的什么疯,真要拜自己为师。
直到他接过张少爷递过来的茶盅的时候他还告诉自己这都是眼花。张老爷的宝贝儿子怎么可能跪在自己面前叫师父呢。是吧。哈哈。哈哈。。
⑧我叫张云雷,这位是我的先父
张云雷对说相声这事儿上,也是学唱的功比较好。说逗都是没打过底。除了杨九郎瞅着这么一张白纸直犯愁。自己总不能像师父似的,拿个小棍让他背贯口,背错了就抽吧。这家伙可是金箔糊的。旁边笑的一脸慈祥的张老爷也不是假的。
好在张云雷特别认真。就算不拿小棍比量着照样儿能学得好。
有史以来第一个没挨过师父打的相声演员就这么诞生了。
(我实在是没看过古早的相声,包袱都是现在的,大家忍忍吧_(´□`」 ∠)_)
“大家好,我叫张云雷。”茶馆儿的散客一个个拍手拍的手都红了,张家小少爷来说相声,总觉得不比遇见鬼了几率大多少。
“旁边的这位呢,是我的先父。”
还没等撂了话音儿,旁边的那位就把他给拦住了“合着我是你死去了的爸爸”底下茶楼老板直抹汗,死去了的爸爸。这像话吗。
一脸疑惑的张云雷道“您是我死去的爸爸干嘛”
“你自己说的,我是你的先父”
“啊,不对。这位呢,是我的师父。”
“对,师父”
“小眼八叉先生。”颇为尊敬的鞠了一躬,嘴里却说着混账话。
“小眼八叉干嘛啊,我叫杨九郎。”
“杨九郎,外号 一线天 ”
“什么叫一线天啊”
“这还用问吗?什么叫一线天”张云雷拿拇指压着眼角往下拉。
头场演完,满茶楼的叫好声。这伙子人很多都只是听说了张少爷来着演一场相声,没指望他多好。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⑨倒仓
唱戏的最怕倒了嗓子,毕竟这是靠着嗓子吃饭的行当。但是唱戏的又谁都逃不过倒仓。这声音一哑,喉结冒出来。就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唱了。先生(我懒得起名,你们就知道他是那个祖师爷爷就行了。)听得张云雷最近的嗓音,明显感觉出来孩子是变了声了。
“先生我好像惹了风寒了,嗓子一直难受着。”张云雷捏捏喉咙,一直不是很舒服 。
“这傻孩子,你正变了声了。这把好嗓子,我估计蕴住个几年可就不得了了。你这几年别频繁唱戏了。伤着嗓子得不偿失。”
听着自己如同感冒了一般的嗓音,张云雷甚至开始怀疑人生。以后要是嗓子一直都这样,那可就难受到死了。
唱戏的最怕倒仓,这没个两三年好不了。但这个时候也是嗓子最伤不得的时候。
自从倒了仓,虽然听先生说是不可能“治好”的,小先生还是见天儿的要家里人给他熬药喝。要知道张云雷从小最怕吃药,他小时候身体很差,没少灌药汤子。
“师父倒了仓为什么还上台说相声?”小张云雷这一阵净怀疑人生了。看着杨九郎坐在台阶上,就凑上去坐在他旁边。
“我也不是以唱为主的演员,倒仓也就倒了,不耽误。再说我要是不说相声,一家没东西吃。”杨九郎也不是什么大贫之家,只是父母身体都不是很好,他还有一双弟妹,心疼着父母,还得养着弟妹,身为长子的他说相声能养活一家人。
张云雷这几天净待着,戏班子也不来,说相声的今天才来这么一回。他无聊极了。侧身把脑袋枕在杨九郎的腿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远处张老爷养的一大片的花“我也不能唱了,每天也没什么意思。去先生那里他就逗我。”少爷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完全把杨九郎当倾诉对象了。
杨九郎看着枕在腿上的小毛脑袋,强行忍住了伸手摸一把的欲望。“这几天人闲,茶馆比较忙。过了个四五天茶馆就没那么忙了。我们这一帮经常来给你演”杨九郎也没意识到,他真的把这个小少爷当了个孩子,完全忘记了自己不比他大多少。
⑩太平歌词老艺术家
几年,张少爷的调门虽然明显没有小时侯高了,但是嗓子却更是好,比小时侯还有味儿。现在这戏也能继续唱了,张云雷还把先生身上的本事刮了个干净。
“你这,真是硕果仅存的太平歌词老艺术家了。”先生这几年在张府整个都是座上宾的状态,不见年老反显得年轻。
“您谬赞了。爷爷”看着比自己爹岁数还小呢,张云雷硬是能喊出爷爷来。
“你今年可二十了,想好取个什么表字了么?”先生看着长的俊朗非凡的青年,虽然真隔着辈呢,但还是把他当儿子了。
“取了,九纤。”张云雷乐呵着呢,手里一直玩着御子板,那是杨九郎亲自给他做的,上面刻着他的名字。一块板上刻的是“我叫张云雷”另一块却刻的是“我爸爸是张承均(张老爷的名字)”张云雷第一次看着了这一对御子板的时候都快乐疯了,太好玩了。
杨九郎不拿唱当本事是对的,他唱曲儿跑调。张云雷本来也不知道,直到他缠着杨九郎给自己唱一点儿。
他俩搭着挺合适的,若是张云雷头前唱了,观众再听杨九郎唱,一定会当听个包袱。
还有一件事,以前茶楼的那个老板家里出了不大不小的事情,要把这茶馆给卖了。想着别人做个什么和他无关。没想到张老爷硬是抬了三分的价钱把茶馆买了下来。还是这班人,还做茶馆,赚赔无所谓,抽成也从原来的五分变成了三分。
茶馆里的人都感叹着摊了个好东家。没想到还有更大的惊喜,少东家要常在茶馆演出。
这班人,有认识张云雷的,但是很多都是只是听过,名声如雷贯耳,却是难觅真颜。
张老爷也想拦着儿去那个地方“卖艺”,但是张云雷小时候体弱多病不禁让他又想起那话,他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情也不能干涉他。如今这惊世骇俗的事情也做了,二十岁的儿却推了十几次的亲事。说媒的都快踏碎自家门槛了,这孩子的娘舅一年来了三回。
张老爷39岁才得了张云雷啊,从小当个宝贝。如今宝贝长大了,却明显不着急成亲。要个小孩子更甭提是哪个猴年马月了。
他也记得那人说张云雷根本无子,但是看儿平安康健,可不像是无子的样子。主要就是他不成亲啊。
⑪女儿春心
张云雷基本几天去茶馆说一回相声,这他去了,无事的张老爷也去。
成了年的小张少爷真是俊逸非凡,惹的无数的女儿不顾家人的反对非得在这茶馆包上一个雅间,就为了看一看这张少爷。
时间一长,茶馆的名气越来越大,场场客满,赚的也是可观。
“刘小姐昨天又来了,也不知道今儿来没来,她都连着过来三天了,就为了看这张少爷。你说刘家的这官家家世,攀个商人的亲家的话,是不是这小张少爷就得姓刘了。”一楼,几个人坐在一起,趁着空当,小声讲着话。
“咱张老爷可是就有这么一个儿,还是个老来子,舍得把儿子送去当上了门儿的女婿?”另一人不屑的撇撇嘴。
“你怎么不说刘家也就这么一个女儿呢,现在刘家可算是我们这最惹不起的。张家再强悍,能比得上人家吗?”
酉时末了,茶馆散了场了。小伙计收拾这台上台下,演员们回了后台休息。
“师父,咱们这可都是老包袱,我打在这说相声开始,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不出新的。”张云雷把身上演出的大褂脱下来,换上自己的衣裳。
“我正想着这事儿呢,也试着写了些,什么时候给你看看罢。”杨九郎把张云雷的大衣拿过来递给他“天气还冷着呢,别急着把冬衣脱下来。”
“好的娘亲”张云雷笑着作了一揖。惹得杨九郎抄起扇子就给了他脑袋一下。
别人打不得,师父打得。反正打了也不疼。
“再臭贫我真抽你”杨九郎举着扇子,一脸严师的模样。
“先生,有一位姑娘,说想见小先生一面。”门外,端茶的小伙计临走看见了服侍刘小姐的一个姑娘,这姑娘求他传话,想见一下张云雷。
“就说我与师父有要事商量,不见。”张云雷没好气,说话也就带了三分怒气。
“看来我想马上走还走不得了 。”张云雷沏了一壶茶水,给杨九郎递过去一杯“喝茶,师父”自己饮着另一杯。三口饮下,把大衣一敞,整个人窝在了太师椅上。
“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吗?”杨九郎看着张云雷这个小孩子的样,觉得很是可爱。
“那女的看上我了。”杨九郎总觉得张云雷是有翻白眼的欲望的。“听了我几场相声,非说我是她最适婚的郎君。她老爹听闻派人到我们家。第一次说招婿,被我父亲婉言谢绝了。第二次说嫁女,我父亲问过我之后也是推拒了。”
张云雷摸了摸身后散扎的一绺头发“娶了她,那我真是倒了血霉。我侍候不了千金大小姐。”解了黑色的发带,小辫儿散开。“和她结婚我不若和师父过一辈子。”
(张云雷的形象:短发,七八厘米左右,后面一绺头发是从小留的,不粗不细。
杨九郎的形象:短发,很短。剃头匠剃的那种短。
话说你们看没看出来辫儿这个时候对囊老师就有意思了,就是感情懵懂,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⑫白蛇传
谢绝了刘小姐美意,这刘家倒是没什么不乐意,因为他们本就认为张云雷是配不上刘小姐的。只是这刘小姐据说是很不情愿,觉得张云雷不识抬举。
这些事情就算传到张云雷耳朵里对他也没什么影响。因为和他无关。
“今天的人很多啊,我们茶楼名角儿给您唱一段太平歌词,白蛇传。”杨九郎上台,报了幕。
报完幕的杨九郎在台下找了个地方坐着,只要张云雷唱太平歌词,他就会像个观众一样的坐在台下仔细听。
张云雷拿着玉子走上台,鞠了一躬。话不多说,打板就开唱。
“这杭州,美景盖世无双。西湖岸,奇花异草四了季个清香。这春游,苏堤桃红柳绿。夏赏,荷花盈满了池塘。(这段是我背着写的(•̀⌄•́)厉害不)”
白蛇传是很多人都喜欢的一段,唱的人嗓音及其好听更是让人舒服。
张云雷不太喜欢白蛇传,白娘娘有意追随许仙,这许仙却还是不领情。替其生儿育女也抵不住人家说人妖殊途的人性薄凉。
人妖殊途吗。看了一样台下坐着的杨九郎,张云雷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最近总是想什么都和师父联系到一块儿。
宠着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师父。
“师父你怎么没想过成亲啊,我今年二十,媒人都快踏碎了门槛了。你都二十好几了。”今天下场早,张云雷和杨九郎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咱俩能一样吗?你虽然也在这说相声,但你可是少爷,我呢,我就是说相声的。”杨九郎笑着道“哪有媒人踏我们家门槛啊,哪个姑娘愿意嫁给我个卖艺的。”
张云雷把方巾系在了脑袋上,故作一副娇羞的女儿腮“张姑娘嫁给你”
把杨九郎看乐了,笑着拽下张云雷头上的方巾“娘子,咱俩人妖殊途。”
张云雷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都是男儿,
我是张府唯一的少爷,他是个卖艺的。
我拜他为师,他是我的师父。师如父。
⑬师父
张云雷足有一个月没去茶馆。小张少爷虽说如今可算是撑了整个茶馆的场子,但一班人,缺了谁也不会马上短了银钱。只是这场场客满的情况怕是不会出现的。
“奴为你贪红尘懒登仙界,奴为你诞生下许家的儿郎”张云雷左手御子板右手做着动作,中规中矩的唱着。“你这个味道还是不够,听你唱就有一种叙述的感觉。你要表现的不光是叙述。”先生边烹茶边指点着张云雷。
“少爷,您老师来看望您。”张云雷一直告诉杨九郎自己是身体抱恙,可是明显自己活蹦乱跳。
“师父,烦劳您前来。”上好的茶,山中清泉的水。
趁早的在心里明了了关系,自己也许就会划清和他的界限了。自己是父亲唯一的儿,张家的血脉就还是在自己要延续下去。
看着杨九郎焦急的样子,这,如何让心思断的了啊。
“九郎,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讲。”师父也不叫了,张云雷直接带着杨九郎走到自己的院里。
杨九郎只当他是说说自己身体的情况,也就顺着他到了他的院子。
“九郎,你知道有多少人来我们家说媒吗?”张云雷突然问道。
“你说是数也数不清,你的亲娘舅也到了三次。”杨九郎一头雾水,和自己说这个干嘛。
“那些女人,有极美的,有家世比我家强的多的,有才女,有巾帼。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瞧不上。”张云雷低着头,要说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我家徒儿的眼界高,她们的确都不配你。”杨九郎轻笑着。
噎的张云雷把要说的话吞了下去。
转身看着笑呵呵的杨九郎,张少爷撩袍下跪“师父,孽徒想到这相伴一生之人,脑中除师父再无他人啊。”
杨九郎笑着笑着嘴角就僵了,看着面前除了拜师第一次给自己跪下的这位,无话而言。
一记耳光甩在张云雷脸上“再说这等混账话,休怪我将你逐出师门。”
⑭如若阻拦,命有一劫
此子命格奇贵,必是麟儿。
如若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事,切莫横加阻拦。
如若阻拦,必有一劫。
生还罢了,死了,这张家可就破落无疑了。
张家小少爷近几日像是丢了魂儿,终日茶饭不思。本就不是很健硕的身材如今可是清瘦非常。
“父亲,儿思一人,想着非他不能相伴一生。”
张老爷极度心疼“吾儿想的是哪家的姑娘,再不称当的家世,爹也容许。”
“杨九郎。”张云雷一双琉璃眼还是明亮非常。
此子必将断了张家血脉
张老爷看着自己家的儿,不知如何是好。“儿啊,你还年轻,此等混账话的玩笑下回就别向爹说了,爹年纪大了,经不起此等的玩笑。”
“知道了爹,张云雷低下头,不再有言。”躬身退走,张云雷只觉得眼前好像很黑,光亮不见了。
“咣”晕倒的张云雷直就倒在了张老爷门口
酒啊,好东西。有了酒,什么烦心的事情都能忘记。
“铜雀凄凉起暮云,听碧落箫声隐,色丝谁续恹恹命?花不醉下泉人....(此处,阎婆惜死后魂勾张三)”酒烫的嗓子微微哑了,唱此出更是宛若仙人。
“花不醉下泉人,下泉人”声音一断再断。
此楼是为少爷建的,少爷吊嗓子喜欢到这个高地方。他还开玩笑着说站不高唱不高。
三日粒米未沾,酒却喝了两小坛。
“怪只怪,你我生,却为男儿郎。”拎着酒坛子,唱着自己编的怪调,站在窗边。酒坛子甩下去,化了一张大糊脸的张少爷突然笑了,笑的那叫一个幸福的样子。
纵身而下,此楼,近五丈。
“老爷,恕我无能,怕是少爷回天乏术。”
生还罢了。
(放心没完结嗷)
⑮未报生养恩,险些归残魂
张家小少爷从戏楼一跃而下,此楼高近五丈。
郎中们都说回天乏术,怕是这少爷凶多吉少了。
“我能救他。”一个看上去刚刚过了及笄的姑娘,迎着张府贴的到处都是的求医告示前来。
“姑娘千万一试。张老爷不管这个小女儿有多小,他的心都快痛的死了。”
“我要在他身上五处动刀,保他性命无忧,但日后能否站起来,要看他的造化了。”
这姑娘所说的“手术”做了两天还多。姑娘不眠不休,终是毫无纰漏的把张云雷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
“小姐,此等大恩不言谢,小姐有何要求请务必尽说,张某人必将竭尽全力。”
“管饭就行,我要饿死了。以后就你们家养我了。”
(这姑娘就是传说中的外科医生,纯龙套)
张小少爷七日未醒,急坏了张老爷,多次询问都得不到肯定的答案啊。
杨九郎自打听闻张少爷坠楼,犹如万箭穿心万蚁蚀骨。
想探视却被张府拒绝了多回。
“让他滚,拜他为师他还真当我儿是戏子了?我儿及此,还不都是因为此人。既然给他一耳光说断了师徒关系,就别来假惺惺过来了。给我轰出去。”
半月,张少爷终于是转醒了,醒来过后,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该吃药吃药,该吃饭吃饭。就是谁人都不理,醒来四天没说过一句话。
“我家任性的小祖宗啊,别这样憋着,老头子心疼啊”先生老泪纵横,张云雷可是他看着长起来的。
“先生,您别这样。”终于是开了口,孩子的嗓子有一点微哑。
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巴掌印早就没有了,但那疼的,就像是刀子扎在心上。
“儿啊,别难过了。那人爹不让他进来。我儿情系男系女,爹都不管。别想着他了。”
“儿不肖,害父亲担心了。未报生养恩,险些魂归地府。”张云雷根本动不了,只能口说这歉意。
⑯有情无情
杨九郎来微微胖的身材,一下子消瘦了下来。
那日未想太多,只觉得荒唐。
手急了打了那谪仙一般的人儿,害他魂魄离体,差点坠亡。
自己真对他无情吗?
怎么可能啊,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就深深被那双眼吸引。
调皮还是乖巧都是觉得他那么可爱。
他天赋异禀,祖师爷赏了唱的一碗饭,虽然他不用靠这吃饭。
他是张家唯一的小少爷,自己虽然是他的师父,但哪里敢真的以师父自居啊。
不过是陪着少爷瞎胡闹的一个戏子,怎但得起少爷的尊敬和感情,别提是爱意了。
张云雷果然还是真的命格奇贵,高楼坠下受了不是太重的伤。
张云雷六个月基本就活蹦乱跳,他若无其事,依旧不想出去就唱曲,想出去就去茶馆说相声。
对口变成了单口,少爷说了几天的相声没跟杨九郎说一句话。
“辫儿,我不该,不该出手打你”杨九郎主动上前搭话,自责感表露无疑。
这茶馆,如今是张少爷的,但他还是在后台当着师叔师伯的面先给杨九郎鞠一深躬“徒儿让师傅担心了,实在千不该万不该。”
杨九郎总算体会到了被噎到无话说的感觉,强行抱过张云雷,把他按在了怀里。
张云雷挣扎了好一会,还是逃不过。
“辫儿,我错了,我伤了你,别这样。”杨九郎心疼啊,闻听小孩儿回天乏术的时候几度晕厥。听闻他病情安稳又欣喜万分。
张云雷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只能任由杨九郎搂抱着,不知道应该是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
怪自己及匆忙的表达心意,吓坏了他。
怪他伤了自己的心,自己险些死掉。
“师父”轻声呢喃,算了,现在的张云雷,再怎么表现的铁石心肠,不也还是那个急匆匆表达心事的傻小子吗?
“师父没错,是我,不该贪于饮酒,险些丢了命。”张云雷终于被松开,叹了一口气才说出话来。本来就是自己的错。
⑰你是千年的狐狸成了精
杨九郎终于还是沉溺于温暖的怀抱和淡淡的檀香之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