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了,我是孟婆,常驻在奈何桥边,为所有前往投胎的亡人提供孟婆汤,以消除他们今生的记忆。
这份职业不知不觉已经干了八百年,说句实在话,现在只觉枯燥乏味且没有新意,普升估计要等到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以后了,对此并没有报任何希望,过一天算一天,逍遥自在也挺好!
可最近有了裸辞的想法,毕竟天天上班谁又能耐得住呢?
老实说,成为孟婆实习生,特别的开心,孟婆虽说是个小神,好歹在天庭也是有编制的,五险一金不用说,还有年终奖。
实习两百年,通过考核正式接管孟婆岗位,想想心里还挺激动的!
毕竟,能成为正式的孟婆,是每个实习生毕生的梦想。有编制不说,年终绩效考核达标,不但有金丹可以领,还有参加蟠桃盛会的资格。
为了这些,我每天都朝九晚五,苦心经营自己的那口大锅,在我辛勤的付出下,最终获得王牌孟婆的认可,金丹跟蟠桃会都得到了。
刚入职那会儿,让人没有预料到,就在我上岗的第五十个年头,
我的前任孟婆因任职期满,在优秀员工身份的加持下,升为上仙,实属罕见。
届时又适逢冥王换届,于是,我的苦日子便开始了。
一天因工作上的事情,我得罪了新上任的冥王 ,在我成为正式孟婆之前。
真是个可笑的故事,谁能想到,此前的的恋人,在几百年后竟成了我的顶头上司?!这让我大为吃惊,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他耀武扬威地出现在我面前,眼神冷漠地盯着我,几秒后一句话都没有说便离开了。
没想到,几日后我便收到上面发来的调岗邮件。
好吧!我承认。当初分开的时候,确实不够体面,但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他是夏朝太子,更狗血的是,他的父王看上了我,而我最后,却成了他父亲的女人。为这,直到我死,他都一直恨我。
可我又有什么办法,说白了,自己其实就是个炮灰,皇权在上不顺从者死!
表面上,我被无耻的哥哥献给皇上的,父亲毫不作声,他的冷漠早已习惯。
实际上,是因为这天杀的冥王之子,命里有一场情劫!我这个炮灰被选中,成为他情劫里的主角。
我死的那年,年芳十六。因为格外受狗皇帝宠爱,结果被羡慕嫉妒恨的姬妾毒死。
灵魂飘荡到冥府,在三生石上得知了太子的真实身份后,我瞬间就炸毛了。
黑白无常愣是拉不住我,在冥府撒泼打滚了三天三夜后,冥王终于是耐不住性子。
他自认理亏,于是给了我两条路选。
要么投胎,要么做个实习的鬼差。
到底年轻好骗,冥王洗脑般的一番言论,三言两语就让我妥协了。
恍惚间,总觉得自己进了传销组织。
冥王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洗脑洗得透透的。而我也慢慢沉迷晋升,无法自拔。
进了孟婆汤制作间,我才知晓,我与她们皆是不同。
历来孟婆实习生,皆是生前有大造化的人,才可当得,所以多半死的圆满。
唯我一鬼,死相凄惨,没有完整的人生,也是一种悲凉!
当我杀气腾腾地出现在制作间时,所有的孟婆皆是吃惊的表情,搞不清我为何这般模样。还有几位上了年纪的,看到我的状态,吓得翻了白眼,可能是因为杀气太重的原因。
一个好心的姐姐连忙递上一碗汤,我疑惑地看着她。
“这不是孟婆汤,它是一碗姜汤,喝了消消戾气!”
“喔!”我面无表情,接过碗咕咚咕咚喝起来。
“姜汤好甜!”心里一感动,血泪当时涌出。
众人大惊,皆言“千万别啊!”
以至于后来,每遇到不愉快的事,我都会喝上一碗姜汤,可能唯有姜汤能压制内心的狂躁,使自己趋于平静。
事情回到我收到调岗邮件的那天。
我照常上班,根据每个鬼的喜好,帮他们拿取各种口味的孟婆汤。
一位脏兮兮的乞丐走到我工位前,露出沾有污渍的牙齿问:“美女,有没有带肉的孟婆汤?”
得,这人估计很久很久没有吃过肉了。
我摇摇头:“猪肉最近涨价了,没有补货,要不来个新出的香芋孟婆汤?”
我心想,怎么那么多事儿呢,反正你喝完了就啥也记不得了,还讲究那么多干嘛!
那乞丐满脸犹豫,似是在思索。见状,我直接把香芋孟婆汤递到它面前。
“下一个。”
后面的是个面皮紫色的小哥,肠子从肚里漏出,耷拉开裂的皮肤有明显的车辙印,显然是被车撞死的,我正看得出奇。
“美女,你瞅啥呢?没见过帅哥嘛!”
我瘪嘴一笑,没有说话。
却见面前的乞丐并没有走开,他开始咆哮起来:“你啥意思?!什么服务态度?!信不信我投诉你啊!”
他激动的跳了起来,手舞足蹈。
“今天没有带肉的孟婆汤,我就不投胎了!!”
我斜睨了它一眼,并未理会。
再抬眼时,那个被车撞死的小哥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黑白无常照例巡视,当他俩赶到时,乞丐已经被我用法术给定住。
“秀娘,方才可曾见过一只被车撞死的鬼进来?”
“不曾见过。”我连忙否认,一脸毫不知情的模样。
要知道,这事如果跟我沾上边,可是要影响我评级的。
定住乞丐后,我连忙走出工位,走近乞丐一只手掰开他的嘴,另一只手将整碗孟婆汤灌了进去。
动作极快,一气呵成。
黑白无常还未来得及离开,见此情景皆是嘴角抽搐,面露惊讶。
“额,你忙你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之后我强行将那乞丐送上了投胎的电梯,回到卡位后,发现竟然一只排队的鬼都没有了。
我下意识地抬头瞅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离交班还有两个小时呢!
正疑惑之际,却见冥王那个臭男人,正抱着肩膀斜靠在我办公室门口。
“说说吧,暴力执法这种事发生几次了?”
“是他先找茬的,不关我的事!”
“你是真不把规章制度放在眼里啊!冥界有规定,用户是否满意,可是直接影响晋升的。你不会不知道地府的规章制度吧?!”
我低着头,不做声!
可恶!这个月都第三次了,每次都能被他撞见,真是奇了怪了。
我觉得他就是故意来抓我小辫子的,别的孟婆遇见这种事,也都是这样处理的。怎么就死盯着我不放?!
“记得我上回说过了吧,再发生这种事,就调你的岗,来我的眼皮子底下上班……行了,明天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调岗吧!”
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好像生怕我反悔一样,说完这话他就消失了。
半小时后,我便收到了调岗邮件,附赠新的办公室地址……
冥王这个臭男人,大抵是真的恨我入骨了,不然怎么会抓住我一点把柄就不放手。
想起分手的那天,我走得那样的决绝。
“三郎,就此别过吧。既然迎娶了太子妃,便好生待人家!再见,从此我便是你的长辈了…”
我成了他的执念,他成了我眼里的臭男人。
他大概至死都不明白,明明答应了要等他,为什么转天就反悔了。
我看了三生石,得知他后来终是排除万难登上了皇位。
后宫的妃子一茬接一茬,个个美得如天仙。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终其一生,都不曾育有子嗣,是上天的惩罚还是别的,谁又能看得透呢?
但即便如此,也终是好过我的。至少,这家伙活了一百岁寿终正寝,可谓此生足矣!
隔天,我站在冥王办公室门口。
既然让我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事,我就来一手绝的,老娘不干了!手里的辞职信已经被汗水浸湿,却仍旧没勇气敲门。
半晌,判官过来找冥王签文件。见我这般模样,忍不住拍了下我肩膀。
我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辞职信掉在了地上。
他朝地上散落的东西定睛一看,脱口而出:“你要辞职?怎么这么想不开?!”
他正想劝我两句,可能是屋内的冥王听见动静,此时门被推开走了出来。
如同拎小鸡一般,一把扯过我的后脖领,直接丢到了他旁边的工位上。
我呆若木鸡,一动也不敢动,十分乖巧地端坐在座位上等候发落。
判官签了文件,默默地望了我两眼,做了一个搞怪的嘴脸,走出了办公室。临走,还不忘将门带上。
“说说吧,究竟是哪里不满意?你要知道,冥王秘书这个位置,可是多少人争着抢着都求不来的。”
确实很好,事少,钱多,离家近。
要不是领导是自己前男友,这一切简直完美。
“恩!确实不错,但是我觉得自己能力还不够,怕做不好这份工作!”
我胡扯道,顺便小心翼翼地将辞职信推到他面前。
“郭美秀!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五百年了,还是这个死样子!”
他额角青筋暴起,将桌上的辞职信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我借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根本不正眼看他!
“不说是吗?!老子等了你四百五十多年了!你倒是厉害,一个解释都没有!还想着去躲避我!”
“没想着躲避你,你就让我接着当孟婆算了,还是老本行干着得心应手!”
“这是重点吗?解释,我要你的解释!”
我偷偷地白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我,都快五百年了,还是这么压不住火。
“解释什么,你回冥府没看三生石吗?前因后果不是都知道了吗?”
“你明知道酒里下了药,为什么还是喝了?!再等三年,就三年,我便可以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可你还是一心赴死……究竟是为什么?”
突然间只觉胸口有些发堵,因为他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回想起分手前的画面,现如今仍历历在目。
犹记得我爹的那记响亮的耳光,用了十成力气,打在了我娘的脸上。
“你教的好女儿!竟学得如此下作,勾搭上了太子!也不瞧瞧你自己的身份,县衙老爷家闺女出身,还妄想自己的女儿能做上太子妃!”
娘亲生平性子软,从未想过为我这个女儿争取什么,一句话也没有说,愣愣地站在原地!
一直以来,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凭自己的本事争来的。
我爹,真是个大笑话,那个畜生!在发泄完怒火后便离开了,他根本不配做我的爹,他的凶险比恶魔都可怕!我没有这样的爹......
娘亲跌坐在地上,掩面哭得泣不成声:“秀儿,这就是我们的命,你便顺了你爹爹的意思吧!你瞧他那德行,恐怕难逃他的魔爪!”
我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深陷在肉里,渗出血来。
“凭什么?就因为我不是嫡女,便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心悦于他!不是因为他是太子!只因他是自幼便护着我的二哥哥!”
啪!又一记耳光,是那柔弱的娘赏我的。
“逆女!以为你有选择的余地吗?!这世上最无用的便是情爱,他是未来的天子,如今是宠你疼你,待你年老色衰,还会如此待你?”
似是有些后悔,娘亲哭得更凶了,伸手抚摸着我脸上的红痕,声音也放柔了些:“虽是个侍卫,品级并不高。但以我们的地位,如此已是高攀了。何况是圣上钦点,入宫后,或许还能晋一晋位份。”
“秀儿,娘不会害你。他二阿哥虽贵为太子,终究是个不成气候的。到时候,若是成了废太子,受牵连的可是整个家族……你要知道其厉害之处!”
思绪逐渐飘回,而冥王早已愤怒地摔门离去。
好几天,冥王都没来上班。他使出自己的分身术,来帮他坐办公室处理事务。
第四天,牛头马面两口子过来请产假。
我正在为冥王的分身倒第五杯咖啡,办公桌上放着空着的杯子,我已经有了想掐死他的冲动。
“呦,是秀娘,你这咖啡拉花做得不错嘛~还是史努比图案的。”马面由衷赞赏着,自打她怀孕以来,就没再接触过有咖啡因的饮料了,说是对宝宝不好。
我咬着牙,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心翼翼地端向冥王分身的办公桌,却不想,脚下一滑,人和咖啡都摔在了地上,惨不忍睹!
我趴在地板上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见状牛头连忙将我扶起。
“TM的!老娘不干了!你妹的臭男人!放个分身在这里还不忘欺负我!”
眼泪顺着眼角流出,嘶,真疼啊,是肉疼的感觉,我新买的衣服被溅得满是咖啡渍,怕是废掉,它可是纯羊毛的。
再回过神来,我已经到了冥王殿门口。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新盖,仍旧是当初那个古董的模样。
手搭在门环上,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却见老冥王从里面出来,坐在“漂浮代步车”上,像是要出门。
“诶,你不是那个三百多年前大闹冥府的丫头吗?”
“额,您老记性真好。”
算算时间,老冥王已经退休五十年。听鬼差们说,他现在的生活状态就是没事三界逛一逛,闲来旅旅游。这地府的事,是一点都不管了。
我犹豫着该怎么称呼,却见他像是看透我心事一般,笑得和蔼可亲,配上他那张黑黝黝的脸,我竟忍不住也咧开嘴傻笑。
“你就叫我阎叔吧,小崽子等你好几天了,快进去吧!”
他说着便驾着代步车离开了。
推门进去,院子里雾气腾腾。摸索着前行,没一会儿功夫就迷失了方向。我有些满不在乎地蹲在地上,法术在这里竟也施展不出。
“来了?我还当你是转了性。不过才三日,便忍受不了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此人正是他!也不知他在身后站了多久,起身,便和他撞了个满怀。
“阎良,你真的很幼稚,明明什么都知道,非得要我解释什么?!”
他抱得很紧,险些将我勒得窒息。
“我幼稚?呵,对,我就是幼稚!”
他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坏,这会儿更是如此。
“故意喝下有毒的酒,一心赴死,是为了让我专心政事,不再执着于你我二人的私情,此为一错。”
“还有呢?”我接着问他。
“放弃世世生为贵人的机会,不去投胎转而为人。是存有侥幸心态,以为我不会发现你一个小孟婆,此为二错。”他继续说道。
”继续“我看着他喋喋不休。
“被我发现后,处处躲我,视我于空气,此为三错!”
喉头有些梗塞,却是字字珠玑。窒息感遍布全身,但还是不想就这么离开算,大抵,心里是有期待的吧。
“我说郭美秀,你还是喜欢我吧?!”
啥?!这话题转的有点快吧?!
冥王不再分身,亲自到地府上班,我的辞职信还是没送出去。
“好啊,我准了,把这个收下,我立马批。”他答得干脆,顺手将一枚羊脂玉佩递到我面前。
“这是……啥意思?”
“哦,求婚信物!”
说这话时,他甚至都没抬头看我一眼,仿佛在说:今天我心情还不错......
我惊得下巴都合不上了。
那日我明明说过自己不喜欢他,只是喜欢当公务员而已,也不知道是抽什么风,我再说什么他都一脸的: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傻样。
节奏太快,我表示跟不上,脑袋一抽,顺嘴回了句:“贵吗?这戒指......”
他停下敲字的手,眉毛一挑:“贵吗?这一枚羊脂玉佩,是历来冥王妃传下来的,你说贵不贵?!”
呸呸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压根没同意嫁他啊!
他似是看透了我的心思,食指点了点桌上的羊脂玉佩。
“别跟我动什么歪脑筋,没我的批文,你别想干那些出格的事。正式孟婆,你也别想当了。只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下地狱!”
看着办,我看你NN个腿。
冥王这一系列的反常行为,着实让我摸不着头脑,他这是闹哪样呢?
我绞尽脑汁地思考了好几天,也没捋出个头绪来。
“秀娘,地府五百年,你当真是白混了…”
黑无常一脸鄙夷地看着我,时不时拨弄着手机。
是是是,是我无知成吧?关键是我们两个都分手了,我哪好意思去和别人打听他的事儿啊!
我有些尴尬,在心里默默腹诽,开口却变了调。
“您就别拿我取乐了,行吗?我也不过才正式上岗百来年而已,哪里比得上你和白爷。”
听我如此谄媚,黑无常很是受用,手机也不玩了,转过脸正色道:“你真不知道?”
我一脸疑惑地摇摇头:“知道什么?”
黑无常卖起了关子,正巧,白无常开门进来,一脸鄙视的望了望黑无常,而后幽幽开口。
“都说这谛听本事极大,可你要知道,除了谛听,还有一人也有此神通。”
“啥意思?”
“你说啥意思?我说美秀丫头,平日里看你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儿愚钝的跟块木头似的。”
“你是说…冥王他......?”
不是吧?那冥王岂不也有听人心声的本事?!那……那天他抱我,就是为了探听我的心声?!
腾地一下,我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你咋了?这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黑无常伸出手摸了摸我额头。
我有些尴尬,感觉这两人的目光有些灼人。连忙夹起自己的包包,飞也似的逃了。
我低着头步履匆忙,突然迎面一堵肉墙,没防备,一下便撞了上去。
来人肌肉很结实,我踉跄着后退两步,那人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疼得龇牙咧嘴,险些流出血泪来。
“这么着急投怀送抱,可是想通了?”
抬头,正对上冥王低头看我,右手还撩起我披肩的秀发。
“你赔我头发!”老娘的及腰秀发啊!
他怔了一下,然后将那一缕头发放下,生怕弄掉一根。
“我可是救了你,这若是一头栽下去,你这孟婆可是当不得了。”他昂了昂下巴,示意我回头看看桥下的忘川。
“你是救了我,可是……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回去当我的孟婆了?”我又有一点兴奋。
心突然漏跳一拍,可接下来,并没有很高兴,取而代之的,是排山倒海的失落。
他这是放弃了?那……一切又都回到从前了?
“是啊,我想了想,这强扭的瓜,不甜,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呢?反正我玉树临风,一表人才,那么多姑娘喜欢我呢!何必执着你这个柴火妞呢?”
“呸!不要脸!你还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谁稀罕你啊!”
我气极了,说我柴火妞!他居然说我柴火妞!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臭男人,还是那德行,什么要娶我,不过是说着玩罢了,我居然还当真了。
“哦,这样啊,那我走了~”他说完,竟真的转身便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一本正经。
“你……你你,回来!”
话音刚落,便见他身形极快地闪回到我面前,风一般的快。
“这可是你叫我回来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再反悔可不能了。”
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他拦腰抱起,因着突然失重,心里惊慌,手也不自觉地缠上了他的脖颈。
待到回过神来,那枚羊脂玉佩,已经套在了我的脖子处。
“哎,等一下,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冥王这么大的官,怎么也来强制执法这一套,一点理都不讲!”
他笑得狡黠,低声在我耳边呢喃:“妇唱夫随……”
”谁跟你是......脸皮真厚!“
”嘿嘿“
地狱当差的我,此刻真不想干了,干了几百年也烦了,更何况现在的我,选择嫁给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