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韩的第一封信:
现在是17年10月10日的下午15点19分,吃完第五颗猫哆哩的酸角糖,我在睡了半个小时的午觉后开始写下这些。
在闭上眼之前我似乎想好要写什么了,闭上眼的时候眼泪从眼角流出来,入睡的时候我脑子里那些关于你的记忆在不停回放。
你一直说,我能不能写点东西给你,本来也不知道写些什么,今天看花大钱写的东西的时候,忽然就想写了。
可醒来的时候,那些话语却和眼泪一起蒸发掉了。
十一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了海边。
在沈家门的时候,我的心情没有缘由地不好,耳夹还掉了一只。
在公园的观景台吹海风,我看着不远处的跨海大桥驶过的车辆和那些安静蹲在一旁的小岛,忽然转头对你说:
“我觉得人生真的好绝望啊”。
我想那个时候的你,对着这样的我,也应该很绝望吧。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说,我说我忽然想到了大学毕业,想到要找工作,要租房子,要为自己的生活精打细算就很无力。
你骂我傻,然后说为什么要想那些离现在很远的事情。不是都为自己定了一个努力的方向了吗?努力去为了那个目标好好努力就好。做好现在。
其实我还是很虚,我很多时候没有像我表面说的那么强大,那么洒脱。
做的事情,没做的事情,我都像极了一个畏首畏尾的胆小鬼,可是心中还有那么很大部分的不甘心。
这样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的情绪起伏总是很大,但是还是很喜欢压制着自己慢慢去磨。
尤其是这几年,发现越来越没法和别人说这些话,对于别人的评价也容易锱铢必较地在心里使劲揣摩。
一个人在心里可劲矫情,可劲地悲伤。
知道渲染悲伤不好,可是还是想告诉你,我不开心。
我记得我们才认识不久的时候,你在雷峰塔上对我说:
“你要记得,你一定要自信一点,还有,你不开心的时候,一定要和我说。”
你这个人很多的时候,说话一点都不能和到我的拍子上,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没和到节拍上的话,有时候也很温柔。
我们俩其实一点都不像。
我数学不好,你数学很好。
你是那种能把学习和玩分得很开,该学习就学习,该玩的时候就好好玩的人。
我却是那种学习效率很低的人。
你教我怎么去好好记单词,你教我要提高学习效率,你告诉我时间总是能用起来的。
我心里说你要好好教我怎么提高效率,我才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那么我妈妈才能放心让我谈恋爱了。
于是我对你说,那么我叫你“韩老师”吧,你苦着脸说不好。
我告诉大金我和你在一起了的时候,她说:
“有人懂你的真诚和温暖,替你开心。”
我告诉韬子我可能要和一个男生谈恋爱了,她说:
“嗯。”
我告诉你,我们在一起了,可能很少见面,因为我们不在一个校区,这个学期事情也很多;我可能要进入状态还要很久,因为我总是慢一拍,而且还有些没办法忽略的顾虑。
你说好。
一直没说,你就像是天外来客一样,忽然就降落在我生命里了。
我是不是也可以降落了呢?是时候好好地和心里那个陪伴了十九年的白马王子告别了。
以前我一直以为要找一个完美的、一切都特别好的人才算正确。
后来发现我们都是只是普通人。那种百分百的人不一定存在,就算存在了,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我;在一起了,我也不一定喜欢他。
你一直对我说“要是什么东西都像是你想象中安排好的来,那世界就乱套了。”
那些一切期待的东西,都要慢慢学习、习惯以及接受它最终不定的结果。
不管是家人、朋友还是恋人,都要一起成长。
还好,我们都还不太好,所以还有机会一起变好。
那天去海边的时候,你开心得像个小孩。我先回帐篷里坐着,看着淡绿色的海水一点点涌上浅黄色的海滩,那些站在海边来来往往的人群。
我的悲伤又卷土重来。
我心里想,也许完了吧,即便是看见了海,也丝毫没有变得快乐,心底那些不知到晦涩地被隐藏在某个角落里的悲伤,一点点又覆盖过来的时候,我想我快乐不起来了。
就像是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的情节。心理医生摇着头、流着泪对病人的家属说,他连梦里都是悲伤的。这种感觉是那样地让人无奈和难过。
可是在我们一起看了一下午柯南的时候;在一起走在马路上,我跳到一个石墩上,你伸手想抱我下来的时候;在我说话伤你的心,你开玩笑说不要我了,推我的背让我走,却紧紧跟在我身后的时候。我似乎不再那么悲伤。
我忽然想,也许爱的感觉是这样的吧。身处其中,那些快乐或者难过都不自知,回想起来的时候却觉得自己被爱着,是开心着的。
我是不太可爱的人,做事也是,说话也是。不会爱人,所以一直渴望能被爱。脾气很坏,也很矛盾,一直迷迷糊糊地生活着。害怕被伤害鼓起了一背的刺,摆出一副冷冷的表情把别人拒之门外。
你说你特别感谢鲸落,其实我不太懂。
是因为在鲸落里你遇见了更真实的我吗?
你说一个人的文字不会骗人,所以你看到了什么样的我呢?
“幸福来得太突然,反而有点可怕。”
美知子在和理想的男生最上成为恋人之后,对好朋友晶子小姐这样说。
“你这么不习惯幸福的感觉啊。”
晶子小姐这么形容美知子的时候,我忽然有一种被说中了的感觉。
我只是还没习惯,原来我也可以被爱啊。
好啦,就说到这里了。
关于你的外号我还没定,那就先这样吧。接下来还有选修课要上,是时候准备去吃饭了。
时间会证明一切,我们慢慢来。
祝好。
你说最不听话的阿魂
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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