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黄了,黄鹂叫了,麦子开始收割的时候我到了家。
老母在堂,孤身独院,几棵杏树枝繁叶茂,撘过房顶伸过墙头,青青黄黄的子实缀满枝头――老母亲仔细打量着我:你看,你看,杏子熟了,等着你们回来吃。我看了看满枝杏果,心理明白:嗯。娘守着这几棵杏树看得好哇,你看它结果多密多大哟!娘说,杏子熟了,得有人吃才行啊。卖是卖不动的,我老了哟,赶集上会的走不动了。左邻右舍送,也送不了那么多,礼轻人意重,要是送一大筐人家才不稀罕呢。你们不稀罕不回来看着,你看可有东西惦记着呢。母亲指指墙外电线杆。电线上果真站立着一排小鸟儿,有黄鹂,杜鹃,灰的黑的各色的喜鹊,对了,还少不了麻雀。母亲掂起拐棍挥了挥,鸟儿们一点都不惊慌,母亲说,鸟儿无赖着呢,我一进屋,它们就来闹。专拣黄的大个的吃,聪明着呢。比人能多了!我知道从杏子结实长大母亲就和鸟儿结了怨,每天坚守在这里和鸟儿攻守战斗。她在园子里,挥挥拐杖鸟儿就退避在电线上,她一转身,鸟儿就即刻飞下来掠夺。母亲和我电话里多次抱怨。确实,这杏子是母亲的战果,杏子熟了,你们都回来哟,不然,鸟都吃完了哟,它把好的都吃了,吃一半留一半,你看可气不可气!母亲时常在电话焦急的呼叫。
这杏子自然也是母亲辛勤劳动的果实。冬天,母亲拿着铲子一点一点松土,春天一棵一棵除草,一罐一罐的浇水施肥,累了,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看它花开花落,看它落蒂落生实,看它青青黄黄。去年冬天,老母亲身体欠安,去了大妹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