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回三仓了一趟,原本打算去看看三仓老街的,街上的青石路已经拆掉,重新修了水泥路,全然没有了当年的韵味,我已经写不出任何关于老街的文字了。可喜可贺的是,老街的房子都焕然一新,从河对岸看过去,风景这边独好。那时我们上小学的时候,从大桥下去,就喜欢沿着高高的台阶走下去,然后在老街上窜来窜去,直到窜到学校里。
返乡最大的感受就是三仓的饭店很多啊,表哥说三仓应该有100多家饭店,太夸张了哈。返乡第一天晚上家庭聚会选在“尝来尝往”,起初听这名字的时候我觉得很意外,到那才知道是原来的“石锅鱼”,石锅煮鱼的味道还没尝到,又换了新的名字,总体上口味还不错,尤其是最后上的一道鲢鱼,一向对饮食比较挑剔的孩子他爸赞不绝口。回城的早晨,老同学华梅电脑的老板娘又邀众同学一道在“相会缘”吃早饭,人气非常旺盛,早点种类很多,干丝烧的不错,鱼汤面很鲜,卫生状况有待改进,小朋友要吃的里脊肉上居然有个蚊子,这个“加餐”不好吃哦。
我带着小朋友在三仓绕了一圈,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在大桥上往西看还能看到我父亲当年工作过的厂,“国营三仓饲料厂”。其实早已倒闭。我父亲1984年进厂,1998年工厂宣布破产;小时我父亲在厂里上班,我就在码头上和厂里的小朋友们玩耍,厂里有托儿所,有专职保姆带着几个月到三四岁的儿童,哺乳期的妈妈工作之余去喂奶。每到过年,厂里发很多油啊,鸡蛋啊,肉啊,自己吃不完,送给长辈的年货都足足有余。厂里在过年期间也会安排职工轮流值班,我每次跟我妈去厂里的时候,认识我的人就会说:“这个丫头又长高了啊。”去年我们高中同学聚会选在我妈以前上班的地方,人们习惯称呼“麦芽厂”。看到那个塔,想起当年造塔好的时候,很多人站在塔前面照相。印象最深的是,那时不知道是要做什么宣传和推广,“沧海集团”(麦芽厂高大上的厂名)弄了个英文海报,错别字连篇,把“沧海”的拼音写成了“chanhai”。
大桥东面的“缫丝厂”,三仓人民喜欢读作“曹丝厂”,现在已经换了别的名字了,所以不高兴拍下来。当年这个厂里的美人很多,我小姨曾经在这里上班,她那时去幼儿园接我放学,干活的时候我就坐在她旁边。一开始安然无恙的,后来他们一个瘦瘦的中年的矮个子车间女主任很生气,不允许工人带小孩去厂里。有次看到主任来了,我姨赶紧把我藏到一个箱子里,我躲在箱子里听到主任在训话:“上班就上班,带什么孩子,以后看到谁带孩子就扣工资。”主任走了后,姨妈赶紧让我到厂门口去玩,等她下班了带我走。厂旁边有个粮管所,现在这个建筑居然还在。那时候粮管所对面的码头上,有个棚子,下面有很多摊位卖大米。三仓人不种水稻,主食却一定要吃米,我猜测“米市”建在码头,可能因为大米都是通过船运来的。待到90年代以后,私人也开始卖大米了,粮管所的“米市”拆掉了。
三仓“文化站”几经搬迁啊。这个最老文化站的地址居然还在,历经风雨沧桑,上面“一定要解放台湾”的标语赫然醒目,这样算来的话,这个建筑物差不多50年了,破旧的建筑物和旁边崭新的小轿车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三仓中学亭台楼阁,曾经是文化站第二地址的一部分。文化站在仓中旁边的时候,我们还去KTV唱过歌,还有溜冰场,还借过书看。没几年文化站第二地址卖给了仓中,又搬迁到了政府附近,自从搬迁到河北后,文化站第三地址我再也没有去过,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一个同学发来了仓中学子征战高考的视频,愿莘莘学子都取得好成绩吧。想想真的很不容易啊,睡眠不足,没日没夜的学习。高考,当下应该还是中国最公平的竞争了。如果没有高考,我也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感谢当年一起陪我们起早带晚的老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