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读冯唐的《活着活着就老了》。
活着活着就老了,说得太实话了。书的封面是冯唐的照片,照镜子,皱眉,抿嘴,摸胡子,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看了两页,看不下去了,大有王朔的《我是流氓我怕谁》的特质。翻翻后面,柴静说:“他文字上嚣张得厉害,怪力乱神,但说起话来很平常。这个挺好,怕就怕反过来。”那就坚持读读吧。
但读着读着,就找不着北了,甚至还有一丝气愤,哪有这样“见佛杀佛,见祖呵祖”的呀,文字无言,有时就是会遭受这样的委屈,什么人都可以在文字里乱来。
先看冯唐这个人
简介中的冯唐太高大上了,宛若在云端:
冯唐,男,1971年出生于北京。
1998年,或临床医学博士学位,中国协和医科大学。
2000年,获MBA学位,美国EMORY大学。
2000—2009年,全球董事合伙人,麦肯锡咨询公司。
2009—2014年,大型国企总裁。
如今,创投,自由写作。
已出版著作:
长篇小说《欢喜》
长篇小说《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
长篇小说《万物生长》
长篇小说《不二》
长篇小说《北京,北京》
中短篇小说集《天下卵》
诗集《冯唐诗百首》
随笔集《活着活着就老了》
随笔集《三十六大》
是不是挺震撼?!
医学博士,偏偏学鲁迅,弃医从文了,为什么啊?猜测冯唐学的是妇科,有人说,从古至今,有三类男人不被女人当成男人:太监,乳腺外科大夫,妇产科大夫。当然,冯唐不是因为这个不做医生的,据书里说,他害怕那些患病的人,关键是他医不好她们的病,面对一个个生命的离去,干脆,逃离。
然后带上小时候的热爱与文学“相亲”。
都说所有的写作者都源于热爱,这一点没错。冯唐小时候邻居家有个坏小孩,藏有两箱子武侠小说,全套 的古龙,金庸,梁羽生,陈青云,诸葛青云,卧龙生,但就是不借,后来小孩犯事被流放到山西煤矿,小孩妈妈说冯唐长得像她孩子,于是,家里的两箱武侠小说随便看,只要冯唐经常去她家满足她思念孩子的愿望。足足三个月,冯唐读了一百多本长篇武侠小说,然后自己开始写,一天一夜,三十页稿纸,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然后,他哥深沉地找他谈话:“你知道全中国有多少人在写作吗?你知道有多少写作的人吃不上饭吗?你即使有这个才气,也不见得有这个运势,别写了。”后来冯唐又偷偷地写一个叫《欢喜》的长篇,十三万字,投给《中学生文学》,随即杂志社倒闭。于是,就去了理科班,学了医,一学就是八年。
再后来,三十六岁那年,出了一套五本的文集,四本长篇小说,一本杂文,书页的IT精英狂马说,出文集很难的,很多老作家,为了出文集,每周都带着浴巾去作协大楼闹,先洗澡,再上吊。
再大的困难,都没能让冯唐在文字上退缩,他给自己明确的任务,写十部长篇小说。2005年,巴金去了,101岁,冯唐说,再使劲活,也活不过百岁,还有五本长篇小说要写,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就剩这么点理想了,所以要用文字打败时间,这种执着的精神还是值得赞许的。
文字打败时间
冯唐说,读书是每个人都可以喜欢的事情,可是现在,现实中却有那么多人不喜欢,侃天说地戳手机,聊朋友圈,然后说忙,哪有时间读书啊。
也许布衣暖,菜根香,诗书滋味暖心房,是每一个写字人一辈子要做的事情,只有写字人才晓得文字里隐藏着人类最高的智慧和最本质的经验。
据说,文字写成的书在古时候金贵异常,可在龟甲兽骨上的《诗经》《易经》,只存在于王宫豪宅。写在羊皮上的一本《圣经》要用去三十只小羊。若是这样,那时候,有一本书不异于现在有一辆奔驰600啊。
鲁迅自1912年到北平教育部任职开始,至1936年于上海逝世为止,数十年间,购书读书,每年日记都以一篇书账结束,冯唐说从现在的人口构成看,能认全鲁迅书账上所有汉字的百无一人;能了解一半书目内容的,千无一人;看过一半书目所涉及书籍的,万无一人。也是,那段年月,中国上下,真的是摆不稳一张书桌的。“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五千年来,中国就出一个鲁迅啊。
冯唐说,在好小说里,才能体会时间流逝里那些生命的感动。
到底什么是好小说?好小说的标准是什么?坏小说各有各的坏法,但是好小说具有一些共性,这个共性就是文字曼妙,好小说的文字要有自己的质感,或浓或淡,或韧或畅,“好文字仿佛好皮肤,一白遮百丑,即使眉眼身材一般,一点脑子也没有,还是忍不住想看。”这是这本书里写得最正常的一个比喻,我有点喜欢,也有点向往,就把它收留下来了,希图以后在小说的阅读中体会这种“好皮肤”。
以下的书目是冯唐认为的好书:
老舍的《牛天赐传》; 钱钟书的《围城》;张爱玲的《十八春》;沈从文的《边城》;杨绛的《洗澡》;古龙的《大人物》;余华的《在细雨中呼喊》;王小波的《黄金时代》。
我读过《围城》《边城》《洗澡》《黄金时代》,倒是有点期待古龙的《大人物》和爱玲的《十八春》,马上就买,看看有没有冯唐说的那样“挑不出任何短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