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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出院一周,小冯买了蔬果、营养品去看望,母亲犹犹豫豫、吞吞吐吐跟她说,乳腺上有个结节,已经几个月了,她赶紧帮母亲查看,春天做体检时还没有,现在姐姐说身体不好,好久没露面了,弟弟刚刚调了新单位,正在办理各种交接,她带母亲匆匆去医院做彩超。
开始想得简单,找个熟人做个彩超就行了,谁知做彩超的朋友,表情越来越严肃,“小冯,一会儿你需要去前台办一下手续,我要出个报告”,然后又询问母亲结节有多长时间了,后来听起来淡淡的一句,“这东西留着干什么,还是早点做了吧!”让她心擂如鼓,在娘面前却不敢有任何表情。
做完彩超,在朋友的提示下先去办理门诊登记、缴费,母亲没有带任何证件出门,只能刷脸登记,小冯拿出手机缴纳费用,一向好强、节俭的母亲,没有意识到严重性,还在怪小冯,“交那么多干嘛,交上100块钱还不够?”
小冯强作轻松,笑着解释,“没事儿,多了人家还给退呢!”
重新走流程找到朋友,报告单已经出来了,右侧乳腺和淋巴都有结节,朋友陪她们母女去找这方面的专家,对方建议下午做“穿刺”,这之前还需要做各种检查,给开了五六张检验单,扶着母亲坐在候诊大厅里,自己去探路,以前从来没有单独来过市医院,一路问询、查看提示牌,找好路线、地点,排好化验单再回头去找母亲。
一路排队、等候、检验走下来,没有经过什么风雨的她心里“突突”地狂跳,母亲大概也累了,疲惫地坐在候诊大厅,弟弟的电话打过来,小冯远远躲开母亲去接电话,弟弟一句,“咱娘怎么样?”让她瞬间破防,泪水流了下来。
“下午要做穿刺,你也抽时间过来吧!”说明情况,弟弟那头也语气沉重,一口答应下来。
带着母亲在路上买了饭菜回家,姐夫默不作声坐在沙发上,爹正在客厅里转圈,看到她们进门,对娘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到哪里去逛啦?什么点儿了也不回来做饭?”
她抬起拎着饭菜的手,没好气地对爹说,“放心,饿不住你!”把一盒炖鸡蛋递给他,“你生病了娘伺候你,我娘也七十多岁的人了,她就不能有个头疼脑热?你自己就不会先垫补点儿,家里什么没有?”
爹看她带了情绪,也知道这个是姐弟几个里面性格最随他的一个,习惯性瞪一眼,不做声接过炖鸡蛋去饭厅吃饭了。
陪娘洗了手,娘血糖有点高,给她买的鸡蛋汤、夹了罗阶的烧饼,这些都是她喜欢的,又把几份菜分别装进盘子里,爹看看自己的炖鸡蛋,再看看娘烧饼里夹的肉,到底还知道自己出院不久,夹了几口蔬菜塞进嘴里,没有任何“抵抗”,大概是饿了,娘吃得也很香,一大碗鸡蛋汤、一个夹了肉的烧饼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