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三婶儿打来电话, 说快要开学了让老妈回家住两天 。老妈欣然应允 ,我开着车载着老妈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下了大公路 ,一条乡间柏油马路展现在眼前。前几年这儿还是一条土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 ,风天起扬尘,雨天烂泥巴,车辆到此也是望而却步,有时也要绕路而行。
记得那年深秋,我带上给爷爷准备的棉衣和棉鞋还有爷爷爱吃的一些水果、牛奶和熟牛肉,足足装满了两个大旅行袋,坐上了公共汽车,然后给堂弟打电话,让他在下车的路口接我。
堂弟回电话说有事外出了,中午才能赶回来。我想下车也就二里地,不远,自己走回去就行。
下了车,村子就在不远的前方,也没有几步路吧,一会儿就应该到家了。我提着两个沉甸甸的旅行袋,穿着三寸的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高低不平的土路上,实在有些艰难。走了一小段路就累得气喘、冒汗、腿酸、脚疼。
前后望望没有一个行人,我放下旅行袋,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愿意起来了,先休息一下再走。
擦擦汗、捶捶腿、稍事休息。依旧没有过往的行人和车辆,只能再次迈开双腿慢慢走了。
提起两个旅行袋重新上路了,不一会儿脚步就蹒跚了。
这时后面猛然传来一声:“大姐,你去哪?”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
一辆电动车停在我面前,骑车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陌生男子。我指了指前面的村子,那人热情地说:“我正好路过,上车吧!我带你一段。”
我仔细打量这个人,高高的个子,胖胖的大圆脸,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一颗剃的光光的头,手腕上方的小臂上纹着一只黑色的蜘蛛,我怀疑是不是花和尚鲁智深转世呀!嗯?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黑社会老大?
男人看我犹豫不决,哈哈一笑说:“大姐,看我剃光头了,是不是怀疑我是黑社会老大?”
“不,不,不是,不麻烦你了,我快到了!”心思被拆穿了,我的脸上火辣辣的,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
“大姐!快上来吧!拿这么重的东西,多累呀!放心,我不是强盗!”男人依然笑呵呵地说。
我咬咬牙,光天化日之下,还能有啥事?我给自己壮了壮胆,坐上他的电动车后座,但心里依旧没底,就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随即又想我家就在村口,万一有事就喊人。
心里盘算着已经来到了村口,男人把车停了下来,我跳下车,赶紧道谢:“大兄弟,谢谢你!给你点钱吧!我不能白坐你的车呀!”
“大姐,说啥话呢?都是附近三乡五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提啥钱呀!我走了!”说话间电动车已经窜出了十几米远。
我急忙跑着追赶:“大兄弟,到家喝口水吧!”
那男子伸出右手向后摆了摆,头也没回地骑车走了。
望着那渐渐消失的身影,我内心深处升起一丝愧疚。我们常常凭经验做事,或者以貌取人,那丝提防之心无形之中拉远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遇到过这位好心人,但这件事一直印在我心里,每每想起都会有莫名的感动!
如今土路已经变成了柏油马路,城乡也通了公交车,村口就有站牌,乡亲们出行方便多了。我回老家乘车只需要二十分钟,但那年坐电车的经历却印在我脑海里,那来自陌生人的温暖感动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