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初中历史课上,那个一脸学究样貌的小老头慷慨激昂地说,周国历史上有个鼎鼎大名的祸国妖姬,从她出生起就从来不笑,后来有一天,她终于笑了,周国也因此灭亡。听了这话,我突然觉得好奇怪,原来倾国倾城不仅仅只是夸张的意淫,竟是确有其事,于是也就越发地对褒姒这个一笑倾人国的女子更加好奇。
1.褒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对历史传闻了解一多会发现,越是朝代更迭,越是爱附会上神灵传奇,如汉高祖斩白蛇,斩的那不是普通的大蟒,而是白帝之子,杀蛇的刘邦则摇身一便成了赤帝后代,你看,所有的故事都爱有个传奇,用以证明他天命所归。作为祸国妖姬的褒姒当然也不例外。
褒姒的传奇始于宣王时期,时有童谣:“月将升,日将没;糜弧箕胞,几亡周国。”一时间人心惶惶唯恐大厦将倾,太宰进言“日”代表君主,“月”代表女子,昭示会有子女乱国。你看,明明是男人们的天下,却偏偏要为女子安上一个祸水的名号。宣王忧心忡忡,果然听闻一名前朝宫女怀孕多年产下女婴,心知有异,招来询问。此名女子说道,夏王桀时有二龙于王庭,自称褒城二君,占卜得知应收龙涎而藏之,于是放龙涎于黑盒,历传三代直到先帝派人打开。当时这名宫女正好在场,盒子一开,龙涎四溢,王令女子赤身于上,因而受孕。后来这名前朝宫女怀孕多年产下一女,便是褒姒。
你看,褒姒的出生多么的传奇,不然真对不起她亡国妖姬的盛名。
宫女怕王怪罪,偷偷丢掉刚出生的女婴,女婴被褒国的一户姒姓人家收养,因而得名褒姒。在我的幻想中,褒姒生长的地方应该是一个潺潺流水的河畔,她一定也曾像西子那般,河畔浣纱,于朦胧的水雾中缓缓走来,然后遇见了那个改变她一生的男子。
2.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妇人
褒国战败了。
于是,素有美名的她被首领当成礼物献给了幽王。从此,她的身世便如这破碎的山河再没了依靠。于是她冷冷地注目着那个言笑晏晏的男子执起她的素手,同她一道缓缓步入命运的轮盘。
盛世明君总是各有千秋,而亡国之君总是相同。夏有妺喜、商有妲己,而幽王迎来了褒姒,这个冷若冰霜的绝代佳人。一时间,整个周王宫都迷乱了,琼台起,丝竹奏,美服华裳,歌舞裂帛,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博她一笑。可是她却从来不笑,就那么冷冷地看着,看着这世间为她癫狂。
她越是不笑,幽王越是痴迷,后来啊,便有了那著名的烽火戏诸侯。他点燃传信的烽火,向诸侯传信王城有难,一时间周国的土地上尘土飞扬,勤王之师到达王城,发现并没有任何战事,他们的王将他们耍了,目的只是为了求得佳人一笑。这一场闹剧中,他们做了那猴戏中的猕猴,而褒姒便是那赏戏的贵人。这场戏真是荒诞,荒诞到连她也忍不住冷笑。这个男人竟然真的为了博她一笑向天下撒了个弥天大谎,看着眼前悲愤的诸侯和心愿得成的姬宫涅,她那冷清的面容上突然绽放了微笑。
被耍的诸侯愤愤难平,终是在废后之兄申侯的号召下,引得犬戎大军破了镐京。城破的那日,烽火台上烟火纷纷,可勤王的诸侯却早已冷了心肠,幽王以一国为代价,付了那场闹剧的门票。
她成了亡国的妖姬,终是令这天下为她颠倒。一时间,骂声如潮,果如预言所说的那样,妖姬现世,必有不详。她披上了“红颜祸水”的罪名,在漫长的后世中被人诟病。而那亡国的男人,则躲在她的身后,心安理得地让她下了泱泱骂语。你看,我为了你倾覆一国尚且甘愿,你也应当为了我担下这骂名吧。于是,她的存在被无限放大,仿佛周国的灭亡不是因他昏庸无道,亦不是因他用人失察,周王朝也并没有什么奸臣当道,只有一个褒姒,冷若冰霜从来不笑,后来她笑了,于是周国亡了……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李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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