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会感到一个人在海上漂流,四周是凝固的海水,头顶着流动的白云,每当这个时候我母亲的形象则在我脑海中愈加清晰起来,她曾告诉我说:有这么一种生物,带着上帝嫉妒所造成的缺陷而来,或里或外、或隐或现,他们的惩罚就是穷极一生都在漫无目的的寻找,去弥补它们所缺失的部分,来对抗占据心头的阴郁与怨愤——这种寻找至死方休。
第一章
“我们都是有缺陷的人,这一点我们都互相清楚”我顿了顿笔继续在纸上写道,“但有必要时,这就是我们刺向对方的匕首。”我总是喜欢拿着笔将我觉得有意思的话写在纸上,不管是无意间看到的,还是突然之间想到的,所以到现在为止,我那黑色封面的厚厚笔记本早已被我塞得密密麻麻。
我天生不善言谈,可能就使得一些原本不熟悉我的人会感到我的性格孤僻、不易轻近。而每当我兴致勃勃准备加入到他们热烈讨论的话题之中时,一种禁锢——发自内心深处的力量就会把我那如伊甸园般美好的话语阻拦在唇舌之内——那是钢铁浇筑的壁垒。我母亲的形象则会在我脑海中愈加清晰起来。她是我最尊敬也是最想成为的人。“当你准备大声说话或者在公开场合发表自己见解的时候”她微笑地看着我,那略带笑容的嘴角,仿佛某个不知名的午后不经意间滑过屋檐的风,她一直都很温柔,但此时,她的神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要记住,要做到尽善尽美。”对于不是特别了解我母亲的人来说,她这话可能有些过于完美主义者或者直接被错误的理解成强人所难了。但是她的本意是好的,她不希望我那浅薄无知的言论——年轻人的话语和见解之中总是夹杂着大卫•科波菲尔式的言不由衷或者与生俱来的隐形的匕首——去伤害自己或者他人的利益。我隐隐之中了解了这些,所以我牢记这个道理,最大限度的去包容别人和保护自己。
就像沙滩上遍地可见的鹅卵石,并不会每一颗都适合手掌的大小。绝大多数人并不能很快意识到我所隐藏的深意,或者意识到了但并没有给出我所期许的回应,又或者对我的讯息不屑一顾。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有极个别人——极少数的那一类人,敏锐的体会到了我的苦衷并且积极回应我所发出的信号。郁鑫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的存在是我在一切书本上所无法预料到的。如同那划过漫漫黑夜下的流星,闪耀、独特……带着勇往直前的决绝以及诺曼蒂克般的梦幻。倘使真的有完人存在的话,那么他肯定是靠的最近的那一个。因为他曾真切的代表过我幼稚的梦,唯一让我感到遗憾的是:当流星急速地划过装饰黑夜的大幕时所留下的孤独。
它丝毫不肯停歇,却始终背负着长久的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