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以为在这个世界上你只要努力就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后来发现有些人竭尽全力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最近天气不好,一直下雨。昨天晚上吃好饭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回家的路上几乎没有遇见什么行人,就连闹哄哄的市区都异常安静,偶尔有车子经过。
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空荡荡的大街,耳机里随机播放着音乐,自己悠闲的走着,不慌不忙。
快要走到肯德基门口,路边停着一辆人力三轮车,刚开始自己没有在意,只是默默的扫了一眼,继续走。后来一想不对,车里好像有人,后面的座位上躺着一个人。心想都这么晚了,还下着雨不回家在路上干嘛,于是我转回去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一位叔叔蜷缩在后座上睡觉,穿着单薄的衣服,怎抵挡外面呼啸的风。
我在那站了一会,看着熟睡中的叔叔,莫名感到心酸,有种深深深的同情,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沮丧感。
想了很多,为什么有人活的会这么艰难,艰难到看不见未来的希望,余生就这样无望地活着,都说三十而不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可是人生都已过去大半,命就这样注定了吗?
余生只能深夜不回家在外流浪,雨天蜷缩在后车座上避雨,那一尺之位承载的是什么,是一个人的命运吗?我不知,我不知接下来他该如何生存,接下来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因为这远不是生活最糟糕的样子。
三毛四处漂泊四海为家,她有那个情怀有能力去领略大千世界,过不一样的人生。可有的人四处漂泊,实属人生所迫。谁不想岁月静好,一生无忧。
车上是叔叔毕生所有的财产,以车为家,车就是人生的全部,那是他活着的象征,向世人宣布呐喊,我活过,这个世界我来过。
我记得小时候,懵懵懂懂的,不知世界险恶,有着孩童般专属的纯真与无知。总是羡慕那些流浪的人,认为他们四处乞讨,去不同的地方,看不同的世界,经历着不一样的人生,有时要听见别人说附近又来了一个乞丐,那时的自己都好激动好快乐,迫不急待的要去看看,听他们说他们一路上遇见的人,所经历的遭遇。
有的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背着破破的行囊,拄着拐杖身上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双手都失去了原先的肤色,看起来黑黑的,脏脏的。
他们通常都找一个简陋的地方呆几天再上路,每天吃好饭都拿着饭去给他们送过去,听听他们说说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路上他们经历过什么,遇见什么样的人,看见什么不同的风景。他们口中的世界让我着迷,让我迫不及待的想去流浪。
在我眼中他们是最幸福的人,幸福的我都有点嫉妒。
我不知道他们流浪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为了生存;我也不知道他们乞讨有多艰难,会经历什么。他们为了生活而放弃的尊严四处乞讨,在我眼中那是自由的象征,幸福的生活。
天桥对于流浪汉而言,就像妈妈的怀抱对于我们而言,那是幸福的地方,那时他们避风的港湾。
前不久出去玩迷路了,穿过天桥的时候隐约听见阵阵痛苦的呻吟声,感到好奇就顺着声音向里面走了走,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一对夫妻,只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叔叔抱着一个阿姨,阿姨痛苦而又狰狞地叫喊着,头发乱糟糟身上脏兮兮的,指甲里有着厚厚的泥垢,天洞里充斥着刺耳而又痛苦的声音。
他们睡在一块破旧的木板上,铺着不知道什么颜色的毯子,身上披着黑色破洞的大衣,地上有一滩干涸的血迹,周围零零散散的散落着一些垃圾和带有血迹的纸张,木板上放着发霉的食物,杯子里盛着黑乎乎的液体,味道很刺鼻,散发着一股恶臭的味道。
周围聚集着越来越多的行人,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有的人拨打120,有的人小声讨论为什么不去医院,说什么的都有,慢慢的了解事情发生的过程。
他们原本是一对夫妻,到处乞讨,后来阿姨怀孕了,他们决定去南方,听说那边能乞讨多一点,就在他们在这个地方乞讨的时候,晚上阿姨出去乞讨时摔了一觉,孩子没了,腿也摔断了,他们没有钱去医院医院也不接受,只能去小诊所,医生看他们可怜给他们一瓶止痛片。就这样靠着那一瓶止痛片度过了一个星期,止痛片没有了,现在阿姨的血还没有止住,叔叔也不能乞讨,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找个角落呆着,什么办法也没有。
救护车来了,当阿姨身上的毯子揭下时,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那是什么情况啊,怎么能撑到现在,大腿明显错位,骨头都露出来了,周围的肉都变黑了,还有蛆在上面爬着,瘦的全身都只剩下骨头,双眼下凹,眼睛浑浊,嘴唇干裂,活像一个恐怖的鬼。胆小的行人惊吓到叫喊着,看到这一幕每个人都红了眼眶。
救护车走了,行人散去,看着地上遗留下来的痕迹,内心的疼痛难以描绘,气味还没有完全散去,充满着绝望的气息,角落里没有一点点光亮,身处绝境也不过如此吧。
出来后,看着路上的行人,在想有多少人在经历着绝望,又有多少人为了生活而竭尽全力去也没有过上理想中的生活。
生活到底有多残酷,让身处底层的人看不见一点希望,为了活下去拼劲全身的力气。
别人都说这个世界有多残忍就有多美好,真的是这样吗?
为什么那些美好没有照耀在每个人身上,为什么有的人一生活的这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