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这样的雨天,朦胧而诗意。记得张爱玲说: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我觉得意境还不够美,想象自己可以幻化为夏日的荷,过足听雨的瘾,于是给自己起了“夏荷听雨”的网名。现在不再那么幻想了,更改昵称为“毓秀红林”,这样可以很直白被好友认出本人,但是还是喜欢雨,喜欢下雨的时候,一个人坐在窗前,数雨滴,理心情。但有个小不点会扰了这宁静……
她会撅着小嘴跑到你身边,搂着你的脖颈儿要你陪她玩,你还不能嫌她烦,拉着你的手祈求到:“好妈妈,陪我玩会吧!没有小朋友好无聊啊!”看她可怜楚楚的样子,怎忍心独享清静?
牵着她的小手来到楼顶露台,雨依然不大不小地下着。“我给你找来一大群小伙伴儿!快来!”小不点下楼拿来了小花伞。“小伙伴儿在哪?”“你快来看,天空的白云太喜欢你了,变成了一个个调皮的小雨滴来找你玩,还不停地跳舞呢!”她似乎也能领会故意逗她开心,小手啪的一拍额头:“我的妈呀!这也是小伙伴儿!”继而又开心地跑到雨中,用小花伞与空中的小雨滴嬉戏打闹,时不时用力转动起来,荡起漂亮的水花。
小孩子的兴趣和注意力似乎更易倦怠。不大功夫你就要寻求新的兴奋点,我坐在楼梯口让她观察风雨中的蔬菜,她立马被随风摆动的苦瓜吸引:妈妈,你看它一摇一摆的样子是在哄孩子睡觉吗?说着就走近一探究竟:真的耶!有个小宝宝!它旁边真的有个小苦瓜!妈妈抱着孩子哄它睡觉!嘘!小声点!她使劲挤着眼睛朝我使眼色!我微笑点头。
她又转向黄瓜架子,寻得一根大黄瓜。咱不能埋没小不点功劳不是:替我摘了吧!正好这会儿想尝尝鲜呢!小心别扎了手!看她欢喜的采摘,我又“远程”教授摘黄瓜注意事项,这不还真拿到手了!在风雨中摆着pose,好像这黄瓜是她亲手种出来的那般有成就感!
顺手开了水管,洗了黄瓜,一分为二,母女俩相视一笑,嘎嘣脆响,咬一口鲜美爽口的黄瓜,和着清凉香甜汁液,溢满口腔!我们细细嚼,慢慢咽,沁人心脾的清爽与这雨天不期而遇,顿觉心神荡漾……
也许只有在雨天的周末,能这般安静地陪小女,博得她开心一笑。记得我小时候家里农活多,好天家里人都下地干活,我负责看家,偶遇下雨,全然不知道听雨赏景,就慌乱地收拾晒在院子里的衣服、谷物,尤其害怕逮散养的小鸡娃,弄不好就会有遗落的小鸡在风雨中哆嗦,也就在那时对“落汤鸡”的印象尤为深刻。因为救了风雨中的它们,自己也变成了“落汤鸡”!但来不及擦拭淋湿了的头发,就拿来棉袄被褥之类,盖在装小鸡的纸箱子上,为它们取暖,等一切消停,就坐在走廊里,听着雨打屋檐的声响,企盼在田里干活的爸妈早点回来……
小时候不怎么喜欢下雨,因为刚掰下来的烟叶还没有装上车;刚收割的麦子还没来得及上垛;忙活了一周的土坯又要淋成泥浆;尤其是那泥泞的路面,架子车寸步难行……而如今,早已结束了农耕生活,却怎么也忘不掉雨中劳作的艰辛!
“妈妈,你快来看这颗草莓,等它喝足了水,明天都该露出红红的笑脸了!”小女惊喜的呼喊唤回了随雨飘飞的思绪,是啊!当雨降落在太阳炙烤过大地,这些花草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嘴巴,迫不及待地吮吸着清凉的雨水。
雨滴有节奏地落在房顶上。“滴答……哗啦……”伴随着大自然的乐曲,我平静静的聆听,聆听那亲手侍弄的蔬菜成熟后的旷达,聆听凋零花瓣化作春泥的快慰,聆听雨水滋润小女心灵的节奏……
顿然觉得空中的这些小精灵就是四季的使者,大自然的守护神,滋万物,润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