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鳅行云记

飞天朱雀追随师父英师那些年,每每闲暇,英师总讲些传说故事,大抵为山野乡村灵异妖变,奇思怪谈,虽无朝无代,但曲折委婉,扣人心弦。

话说在一个山脚下,有一个美丽的村庄。村庄里居住着大几十户人家,他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善良勤劳,与世无争,倒也十分幸福。村民们一年种两季庄稼,入冬种上小麦,来年初夏收成。夏季种上玉米啦,黄豆啦,芝蔴啦,深秋收获。每到夏天,小麦打下来,一般要晒几遍,否则生麦牛子。于是村民在村口边上,碾一片平地,为场地。用来打小麦(麦穗脱粒),打黄豆,晒麦子等。

夏天太阳很毒,把小麦摊在场上匀开,每隔一个时辰用脚或木锨,把小麦抄一遍,晒透。但由于场是土场,晒小麦时最怕的就是下雨。一落雨,土场地面湿啦,麦子便和泥和在了一起,损失极大。

夏季六七月份,太阳很厉害,正是晒麦好时光。吃过早饭,村民们把麦子拉到麦场里,摊开,然后带上锄头什么的,下地锄锄草,辦辦棉花芽子。晌午从地里回来,抄遍麦子。午饭后小睡一会,待到下午四点多,再把麦子装好,拉回家,每年夏秋要晒三四遍。

但这年夏天,天气却特别奇怪。每天午后,好好的太阳,不知何时起来一块云团,哗哗哗浇下来一阵猛雨。这下可苦了村民,雨来得这么陡(急),哪里收得及麦子,往往损失残重。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这段时间天天如比,村里老人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异。他召集村里有头脸的人,在一起商量个对策。后来,商定请邻村一位很有名望的风水师,来村里看一下风水,看看到底是哪个地方出妖蛾子啦!

风水师在村前村后转悠啦几圈,回来问村里的老人,说,村西南那口井有多少年啦?讲讲看!老人说,村西坡那口古井啊,可有些年头啦,我爷爷说,他小时候那口井就在那儿,井水从未干过,那水可凉啦!风水师沉思了会说知道啦!

原来,二人说的古井,在村西南的山脚下。这口井说也奇怪,幽深幽深的,趴在井口往下看,水位也不算低,但寒嗖嗖的,冷气逼人,扔下一个土块,回声清灵灵的,令人生思古之情。

风水师在这村子住了下来,第二天午后,村边天空又飘起一团云来,哗啦啦一阵暴雨,又把几家的麦子冲得稀里哗啦。晚上,风水师召集村民开个会,找出本村两个铁匠,让二人以最快速度,打一个大铁筛子,以备后用。二铁匠在问了风水师尺寸后,就开始日夜赶工。

终于,两位铁匠在第 4 天上午顺利完工,一个结实的大铁筛子被制出来啦。风水师又让村民备一口大铁锅,支起来,锅中添满水,下边架上干柴猛烧。

且说午后在山脚下又升腾起一朵乌云来,慢慢铺满了村子上空,不一会儿,倾盆大雨降落下来。这时风水师让村上七八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抬起大铁筛,冒雨来到井边,把大铁筛口朝上,放于井口,挡住了井口的出入通道。

不一会儿云开雨霁,井边众人听得啪地一声,从高空落下一物,跌在大铁筛中。众人一看,乖乖,一条一米多长,水桶粗细的泥鳅,在大铁筛中活蹦乱跳。风水师忙命众人,抬起铁筛奔回村中,把大泥鳅扔于棚子下烧着滚烫开水的大铁锅中。

村民们这才明白,每天午后下阵暴雨,原来是村西南古井内的泥鳅精在兴风作浪,搞恶作剧,泥马现在小泥鳅得点势,也敢胡作非为啦!

他们看到大泥鳅在滚水中不停翻腾,心说活该。这时,泥鳅精在大锅内翻着身,口中发出吱吱的求饶声。阴阳高人看看差不多啦,让村民把灶下的火停下来说,你区区小鳅,道行尚浅,也敢妄行风雨,若不念你几百年修行之苦,今日定把你煮杀于此。

只见大锅内的泥鳅频频点头,风水高人又说,今天放你一马,你回到古井,好好修炼,不许再兴风作浪。今后若能保这一地方风调雨顺,也是功德一件,你且去吧!

这泥鳅精在热水中受了伤,翻几下身竟没能飞起。最后,风雨高人让村民把他抬着放回古井。后来这大泥鳅真心悔过,每每这一带干旱时,它替天布雨。百姓们感它恩德,就在古井旁修建了一座泥鳅祠,香火颇旺,据说还挺灵应呢!(本人首发于豆瓣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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