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怪怪(家乡记忆•四)

        估计我们小时候都听老辈们讲过一些神神怪怪的事情,什么狐狸啊、黄鼠狼啊、妖啊、怪啊什么的,当然最多的恐怕还是狐狸。

        小时候听鬼怪故事也会上瘾,尤其是晚上会缠着父母讲,但讲的时候又特别害怕,心怦怦地跳的厉害,大气儿都不敢出。尤其是风雨雷电交加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瘆人,在这节骨眼儿上,特别不敢再听下去,却又特别想听下去,那种感觉还真是不太好描述。父母有时候也不愿意讲太多,怕给孩子吓着,但像我们这些胆儿特别“大”的,总会缠着父母讲。

        老辈们讲的故事,一般都是“真事儿”,很多是别人亲眼所见。据说从前老人们经常会在晚上听见房顶上的咕咚咕咚的声音,就会出去看,待出得房门,抬眼观瞧,总会看见一“怪”或“妖”在房上,手托两个火球般物体,上下翻腾,光彩奕奕。这种情况,肯定上狐仙类的什么在炼丹修行,此时万不可打扰,且悄悄进屋,不然惹恼了大仙,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在老辈的时候,据说总会有人在走夜路的时候碰到一队人,抬着轿子,抬轿子的人看见你还会和你打招呼,你也会礼节性地回复人家,挺和谐的。等轿子走过去了,突然觉得那群人或者没有下巴,或者没有脚!我的娘啊,这是些什么东西呀?待再回头去看,那群抬轿子的早已不见踪影。此时此刻,如果你的腿还没太软,你就翻蹄亮掌地往家跑吧。

        或曰,某人天蒙蒙亮在马路上捡粪的时候,总会连续几天见到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坐在路边,见一次两次不奇怪,见多了就奇怪了。终于忍不住上去要问一问,这是哪家老人大早上老坐在路边儿,是不是有什么事想不开呀,上去见叫了声“大爷”,老头一回头,妈呀!这才发现那人根本没有下巴!

        这样的事儿有很多,说的有根有据,有鼻子有眼儿,在让人心慌慌的同时,总感觉都是编来吓人的。既如此,那就说两个真事儿吧,这可是有根有据的。

        一是说我同姓的一位大哥和一位侄子(均早已故去,虽一是大哥,一是侄子,但在我小时候己是四五十岁年纪),两人在生产队看西瓜地,晚上就住在瓜棚里。在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那位大哥有事回家了,只有老侄子一人看守。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一道闪电,一声巨雷,照的外面亮如白昼,窗户上就映出了一个人影。人影也没什么,关键是长了一个猪头!活象猪八戒!老侄子惊恐万状,吓的大气儿不敢出。按照老人的说法,象这种巨雷滚滚闪电不停的情况,一般上老天爷啊、雷神啊在捉妖拿怪,妖怪被赶的没处躲,经常会找有人的地方寻求庇护。等第二天,老侄子对老哥说起来,老哥胆子大,不信邪,说下次再来定要看看是何方妖孽。果然,在又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那怪物又出现了,这老哥二话没说,抄起一把斧头冲出门去,大喝一声:“谁!”据说那怪物受了惊,苍皇而逃。说的这两位,都要是在我二十岁左右的时候去世的,那位老大哥还曾经亲自讲述过。

        再一个就是我姥姥了,是我母亲说的。母亲说那时她还没有出嫁,和姥姥住在一起。晚上睡觉的时候,如果听见院子里有动静,姥姥一般是不让往外看的,说是因为不知道是哪路大仙路过,不可惊扰,以免惹恼了他。母亲说其实很多时候有动静是狐狸啊、黄鼠狼啊什么的在“研究”鸡窝,聪明的“大仙”是会把堵在鸡窝门的砖头一块一块抽出来,然后把鸡捉走的。说在一个月圆之夜,院子里特别的明亮,午夜时分,又听见院子里有窸窣之声,总是忍不住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姥姥看了,母亲说也看了,透过这窗户纸的小洞,却原来是一只狐狸,白色的。那狐狸并没有“研究”鸡窝,而是在拜月!对着一轮圆月,时而腾起两只前爪作揖拜状。据“可靠”资料,狐狸拜月是它们修仙得道的关键一步。看到这种情况,一定要记住一点,万不可出动静,若是听到狐狸在念叨什么,万不可搭话,否则那狐狸很可能就会借你的道而成仙了。而狐狸成仙,基本不是什么好事儿。

        如今,时过境迁,在人类的“努力”下,成功改变了我们的生态环境,象狐狸之类的早已失去了其生存的条件而销声匿迹了,那些关于它们的传说或真事儿也就没有了。反正我从小在家乡是没有见过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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